清晨的光线裹着早上的冷风,透过车窗丝丝缕缕地照进车厢。
白欢“唔”了声,大脑还不清醒,她感觉昨天睡得特别香,枕头格外软,带着点香味,像埋在凛冬雪下的草木,清清冽冽的。
抬手碰了碰“枕头”,想再赖会床,手上的冰冷触感,让她一个激灵转醒。
眼睛下意识地朝下望。
“……”
一分钟后,她迎着人淡淡的目光,一脸淡定地把头从人肩膀上挪开,坐直,掐死心里那点羞赧,像往常那样面带微笑,声音张扬:“谢谢啊朋友,昨天辛苦你了。”
北泠不知何时从被子里出来了,手放在膝盖上,坐的板正,语调一贯的清冷:“不必客气,朋友该做的。”
白欢这才发现被子里只有她一个人,恍恍惚惚的脑袋瞬间清醒,“嗯,谢谢。”
几句尬聊之后,便是漫长的沉默。
早上九点车队停下修整,白欢怕冷不乐意出去,独自坐了会,一张小萌脸垫着脚尖探过头:“皇婶婶,早安!”
“早,宝儿。”白欢心情顿时明朗,她顿了顿,“那个团子,姐姐跟你商量一件事,你喊我姐姐好不好?毕竟我跟你皇叔没有啥关系,喊这个容易让人误会。”
乌古古的,再这么喊下去,她心里好不容易蔫巴下去的树苗,就要重振雄风了!
来送早膳的北泠倏地停脚。
乐儿眨巴着大眼,软软道:“私底下叫也不行嘛?”
“不了,还是泾渭分明的好。”
乐儿虽有点失落,却也懂事地应下:“好,便叫白姐姐。”
“乖。”
北泠压着嘴角,紧了紧手里的餐盘,默不作声地转身走了。
过了会,一名宫女来送早膳,低着头不敢多看,毕恭毕敬地道:“姑娘,王爷吩咐,今日的路程让您与公主同乘马车。”
白欢一愣,脑海迅速闪过感情丰富的闺密说过的话――
‘哈哈,你个感情小白还跟我聊男人?姐就给你上一课,男人是一种很直白的生物,无论喜欢或者讨厌都表现的很明显。他喜欢你会可劲对你好,不喜欢你,都不想跟你独处一个空间,像嫌弃屎一样嫌弃你。’
很疏离地钻出被子,外加车都不跟她同坐了――她不知道他是不是感觉出了什么,但他突如其来的刻意疏远,是不争的事实。
白欢撇撇嘴,点头:“行吧。”
吃过早膳,御林军陆续起身,白欢估摸着也该走了,便抱着被子想下去,迎头碰上想上车的北泠。
二人目光短暂地交接两秒,北泠侧过眸,默不作声地朝后退两步。
白欢也没说话,率先下去了。
主车里,白欢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团子聊着,两个宫女低着头坐在小榻上。
别看乐儿年纪小,但心思敏锐,她发现白姐姐今天的心情貌似不是很好,无精打采的,浅笑都很敷衍。
便很乖的拿小点去逗姐姐开心。
白欢吃了会,把心里的郁结消化完毕,满血复活成那个不可一世的女军人。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只要北泠不开除她这个护卫,她就继续当,早点帮他除去北铎,在那丁点的感动下,会说出黑晶石吧?
这么一看,攻略计划跟原来一样,只不过,多了点不该生出的东西。
昨日下了大雨官道潮湿,车队行驶的很慢,比往年要推迟几个时辰到都城。
下午一点,白欢推开车窗,问道:“到哪里了?”
乐儿不记路摇摇头,见次,一名宫女恭敬回道:“回姑娘的话,已快到驻京营。”
驻京营原是北铎的五万人马驻守,在北泠回来后,找了个玩忽职守的借口,通通赶去原旧营,新驻京营换成了北泠的人马,离都城大约五里路。
白欢眉头止不住地皱,一路下来未见刺客,连可疑跟踪人员都没有,到驻京营北铎更不敢动手了。
推开小门,在乐儿目瞪口呆的惊呼下,白欢一跃而下。
旁边的御林军被吓了一跳,珙常忙抬手喊停下。
“不用,继续走。”白欢大步走向后车,攀着缓缓移动的马车,一跃而上。
“不对劲。”白欢坐上小榻。
北泠一默,一言不发地起身蹲在地上,“何事?”
白欢没空计较他疏离的行为,皱眉道:“北铎想重开钦天监,乐儿跟我是个好突破口。”
他们原以为他会刺杀,但一路下来都相安无事,那就是说,“北铎定在都城设下埋伏,乐儿不能坐在马车里入都城。”
他也这般想,本打算去找他,她便来了,北泠点头:“去王府。”
护卫队受到御贤亲王的命令叫停,珙常听完后,稍微一琢磨,心领神会地抱拳:“是!”
珙常将宫女与御林军聚齐,严肃地嘱咐了几句。
不多时,护卫队护着两辆车重新出发,只不过少了三个人。
白欢抖着隐形衣,朝好奇脸的乐儿神秘秘兮兮地道:“姐姐给你变个戏法。”
乐儿便眼睁睁看着她白姐姐消失了,眼睛瞬间瞪圆:“哇!!白姐姐好厉害!!戏法好神奇!”
白欢扯开隐形衣,笑道:“那咱们三个就披着衣服,神不知鬼不觉地潜进都城好不好?”
爱玩是孩子的天性:“好!好!好好玩!”
北泠抿了抿唇:“我戴斗笠。”
白欢咂咂嘴,把衣服扔给他,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算了吧,就您这比电线杆还惹眼的身形,等着被人发现?”
她一把夺过斗笠,揉了揉小团子的头,戴上斗笠走了。
白欢走的慢,北泠不一会就追上了她,没等她,风一样从她身边刮过,瞬间拉开了距离。
盯着后面芝麻大小的姐姐,小不点想想昨日他俩“恩恩爱爱”地喂水,又想想今儿疏离的行为,担忧道:“皇叔是不是跟白姐姐吵架了?不可以吵架哦!”
北泠吐出一口气,清冷的眸子盛着无奈:“是你姐姐不喜皇叔接触。”
世上没有几个男人面对自己喜欢的姑娘,会做到话不言行不动。
却也发乎于情止乎于礼,寻常撩拨玩笑,顶多肢体接触,再近一点的只会在心里想想。
他不知她是否觉察出了什么,但连“皇婶”玩笑话都不乐意再逗乐儿了,很直白地用话在拉开距离。
他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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