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东江镇,已临宵禁之时。
几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的值夜声后,万籁俱寂。
腾身于一间间鳞次栉比的店铺,柳岚雀直奔西郊而去。
风声掠过耳边,穿过一片竹林,自幼练就的细密耳音,让她惊觉有人在沿路跟随,她冷笑一声。
三日前她才探过了这方的路径,别看是一片貌不起眼的竹林,可是这里的路皆是各种密匝的小径,这自不是本来的模样,这片林子被人动过,那些密匝的小径都会指向一条旁路,而那条旁路绕过了绰尔呼台的老巢,也因此容易迷路。
她故意走向了一条旁路,当树影婆娑,草地上落下两道影子,柳岚雀打出了两枚暗器,只听一个声音斥道:“鬼丫头,还不给娘子我出来!”
怎么是她?
柳岚雀从暗处飞身而出,看到了从树影婆娑中走出的两人,一个是锁麟娘子钟七儿不差,而另一位则是背着风筝的晏左使晏晶芙。
回想那日生死簿上录了名的,也有钟七儿几人。
“不知姐姐给了那凤炎焕什么宝贝,他肯饶你一命?”几日未见,柳岚雀不禁问了一问。
“当是我这一片真心,那后生可俊的很呢!”钟七儿娇滴滴道。
这自是玩笑的话,柳岚雀也顺势逗乐道:“这夜深人静,姐姐你不往凤炎焕那帐子里去,这绰尔呼台的牙帐恐怕草腥味重,怕熏晕了你!”
“你二人才活过来,又在这里乱嚼舌根,这问天门的眼线密布天下!”晏晶芙不悦道。
“也不知晏姑娘今夜偷偷出来,那些眼线瞧到了没有?”
柳岚雀打量晏晶芙,这鬼君凤炎焕自不会派了她来助自己一臂之力,而晏晶芙一双杏眼晶晶然眨动了下,灿烂的笑容堆满了脸,“我是代爷来瞧瞧今夜你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就知道那凤炎焕断不会轻易饶了你的!”
“姐姐您可是专程来助我的?”
“虽然你这头可恶地很,可是谁让我想寻到我的仇家呢?”锁麟娘子点了点头。
“姐姐您可是在难为人呢,那暗卫行事隐秘,遍布四海,寻你那仇家如大海捞针,再说想必那人的年纪也不小了,若非不死,也该功成身退了。”
“就算化成灰,娘子我也要寻了他出来!”钟七儿紧攥酥手,眉心浮起了坚然之色。
“为什么不拜托鬼君凤炎焕呢,问天门和坊中细作、各朝国的暗人多有接触,未尝不会寻得些蛛丝马迹?”柳岚雀不解。
“因为我如今是朝廷缉拿的钦犯,凤炎焕让我选是遁身问天门活命,还是换一个仇家的线索?”
“我说婶子,你择的对,爷若放你出了问天门,即若你有仇家线索,也未必能活着见到你的仇家!”晏晶芙负手而立,为她的明智而欣慰,转身又 道:“爷只会和入这问天门的人交易一次,那是问天门的规矩,上苍有好生之德,您该珍惜你眼下活着的机会!”
“我是不会放弃查找仇家的,无非是不求那凤炎焕便是!”
“婶子,你想靠这丫头啊,她如今还生死未卜呢?”晏晶芙长叹,说着便要往偏径那边去。
“这边,那边的路没有一处是通到那绰尔呼台的行馆的。”柳岚雀拉住了她。
“怎么?”晏晶芙杏眼圆睁,她也是一点就通的人,环顾这片竹林,在辗转腾挪查看了一番后,肃声道:“此中竹子是新移的!”
“你们两个丫头,这绰尔呼台究竟是谁,听这名儿是一胡人,这胡人不在那大草原上待着,跑这东江做何?”
“他乃北境赤颌垓部一汗王,他的父亲就是率军曾突破珈水的天木都大汗,天木都大汗死后,他杀了他同父异母的王兄,执掌了北境大部,他的野心不比他父汗少,而他来此是来拉拢问天门的!”那是柳岚雀很容易便想明白的事。
“你又知道啦!”晏晶芙叉腰,说来这些都是南叔告诉她的,她自己倒真不知那绰尔呼台是个什么鬼!”
“那我说的对不对呢?”
“对有何用,那绰尔呼台人多势众,而你就有这一颗脑袋,就算这婶子肯助你,你也未必能赶了他们走?”
“我还当是要杀了那秃驴呢,若是赶,那不是容易的很么?”
“我只知爷派下的差事,从没有简单的!”晏晶芙示意柳岚雀头前带路。
“绰尔呼台网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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