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地府十八层来了不少鬼使。
机关开合,吊桥放下,犀火自石壁上方点燃,而下方忽明忽暗,如星河流淌。
“以前在家乡时,这比武打擂,会结绸挂彩,倒是没瞧过有放过萤火虫的!”柳岚雀嘟囔着,一时望地出神。
“那你想不想捉几只上来呢?”一个声音自身后传来,柳岚雀回首,正是昨日闹了笑话的晏晶芙。
上下打量,今天她没驾风筝,也没戴那画了油彩的鬼面,穿着一紫色妥帖的马面裙,身上还披了一挂了绒的锦缎披风,眉心中有股英姿飒飒的精气神儿,往那儿一站,像小辣椒般的俏丽。
柳岚雀自幼常被禁足,以前总是极羡慕那些夜里捉了萤火虫,四处撒欢的孩子,如今有机会瞧,难掩欢喜,不由地朝晏晶芙点了点头。
“随我来——”一只风筝取来,那晏晶芙说着就携了她,二人从高高的吊桥飞了下去。
风烈烈刮过耳边,下方扑面的潮气夹杂着奇怪的腥味,而周围的山石覆盖了雪白的冰晶,越往下飞,越觉四周寒冷彻骨。
“这里的萤火虫不怕冷吗?”她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呶,那边自己瞧不就知道了?”打出一枚火弹,风筝急速往下坠去,柳岚雀借着那光亮,定睛打量,才发觉那下面并非什么萤火虫,不过是毒蛇幽邪的眼睛,而下方星星点点的幽光中,她瞧见了那些四处蠕动,吐信的毒蛇,它们盘踞在岩石各处,粗细不等,绵延在谷底的沟壑中,数以万计。
自瞧到这真实的一幕,柳岚雀便心里发慌,脑袋发晕,“此方......,此方是......”
“哼,告诉你也无妨,此方是蛇谷,这天下各路子需要制造毒弩的蛇毒,皆出自这里,爷有时怕这蛇长不好,会时不时投点腥下去,也备不住今儿谁输了,爷一高兴,将谁投了下去?”
柳岚雀脊背生风,抚额,又一晕。
“原来你并非什么都不怕的?”打量她额头飘起了汗,晏晶芙咯咯笑了。
柳岚雀闻言便不高兴了,“真瞧不出,你......,你原来是个小人呢!”
“你说谁小人?”
“你......,你那喷火的本事把人能逗乐了呢,是你技不如人,如何还怨这观者的不是来了,你带我来,不过是挟私报复?”
“谁说本姑娘技不如人?”晏晶芙被责的面红耳赤,当下便将那风筝驾驭的如龙摆尾,又似乌鹤穿云一般。
柳岚雀只觉天旋地转,这气好似也不够用了,而后她是瞧出来了,这晏晶芙就是这样的脾性,她一发脾气,就爱任着心意做一些惹人恨的事。
当那蛇信子滑过她的脸颊,当她不经然看到了下方蛇口怒张时显露的毒牙,她颤颤如花,在一阵虚弱后,满脸堆笑道:“不是姑娘你吐火吐的不好,是你选的酒不对,那花雕烈,火自然不好控的。”
“那该 用什么?”风筝蹭蹭往上升了升。
“嗯,自然......,自然是那女儿红......,上回在辰湖那边,你吐火,用的那酒年数差些,加上那湖上入夜潮气大,你那冠绝天下的本事,自是没使出来?”
柳岚雀拍着马屁,心道就是给这丫头十坛宫中玉酿,她也吐不出多远的火来。
“我就说,我怎么能失手呢,这吐火的本事我练了有一年了!”晏晶芙回想细思,不住地顿首。
柳岚雀咋舌,心道这学本事也得分人,若是她,恐十天就大成了,可情势所逼,只扯出一马屁精的笑脸,“说来我最会挑酒了,倘若我今儿还能活,必助姑娘一臂之力,而这江湖上当有姑娘一赫赫名号才是!”
晏晶芙经不起捧,心中高兴,那风筝呼呼就飞上去了,而她也不是个傻子,“唉,听你这话,原来还想活的啊?”
柳岚雀心中愤慨,“我想活有什么用,那锁麟娘子连官府都拿她没辙呢,我哪能打得过她?”
“那东江镇的官衙里养了一群酒囊饭袋,他们连钟七儿的头发丝儿都拿不到!”晏晶芙哼了一声。
一帮贼首,不过是仗势欺人!
若是有一支军,她必荡平了这问天门!
“就说么,岚雀怎会是那钟七儿的对手?”
“那四个人里面,哪一个你也不是人家的对手,爷说来也没欺负你,若是将你扔给那商白鹘,你不得被她毒成渣了?”晏晶芙奚落了一眼,盘算着那吐火的事,忽然若有所思地问:“你这情势不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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