婧姝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当她朦朦胧胧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天花板上结满了蜘蛛网。屋里的味道很难闻,可能很久都没有人住了,一股刺鼻的霉味让人闻了直犯恶心。
此时已是春夏之交,虽然不是很热,但因为屋子密不透风,门窗都被关了起来,屋里的空气很浑浊,婧姝试着去开窗,她用力推了几下,窗都没有办法打开,估计有人在外面用木板钉死了。
四周很安静,一点声响都没有,婧姝怀疑被人带到了荒郊野外。
“有人吗,快开门。”婧姝扯着嗓子喊了一阵,觉得又渴又累,就扶着墙壁挪到床边,坐了下来。尽管知道就算喊破嗓子都不会有人过来救她,可婧姝还是抱着试一试的心理提高音量喊了一阵,见实在没有人搭理,已经筋疲力尽的婧姝只能重新坐到床上。
屋子像一个密封的盒子似的,透不进一丝光亮,所以婧姝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还好屋顶上的木板年久腐朽,板与板之间露出很大的缝隙,外面的日照从缝隙里漏进来,婧姝仰起脖子看着天花板,觉得此时应该是正午。一天当中太阳直射最厉害的时候就是正午,只有正午的阳光才会这么强烈。
已经昏睡了一夜的婧姝早已饥肠辘辘,口渴难耐,她想现在如果有一杯水喝那该有多好啊。她伸出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由于长时间干渴,味蕾失去作用,当舌头舔在嘴唇上的时候,感觉却是木木的。
那个女人为什么要把自己关起来?贾缶被她用迷药弄晕,不知有没有事?家里的人发现自己失踪了肯定都急疯了。星遥去京城见马大人,不知见到了吗,如果见到了,马大人肯出手帮他吗?爹到底得罪了谁,才会遭此横祸。
一连串的问题让婧姝觉得十分焦躁,她开始后悔昨天晚上鲁莽的举动。明明知道那封信不是星遥写的,而自己偏要来见那个女人。真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如果自己就这么不明不白死了,星遥该这么办,娘他们又该这么办。
收到那个女人的信,婧姝脑子里想的只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跟她有个了断。然而令婧姝没想到的是那个女人居然想要她的性命。
不,她不是那种失去理智的人,如果她想要自己的性命,在杉树林的时候就会把自己杀了,不必把自己弄晕,然后关在这间屋子里这么麻烦。
既然她不想杀死自己,那么又为什么要把自己关起来呢?莫非她想一寸一寸,一点一点,像凌迟似的慢慢折磨死自己。
看她的样子也不是那种穷凶极恶的人,她只不过偏激了点,其实心眼儿并不坏。
可是人是不能只看表面的,有些外表看上去温和仁慈的人其实骨子里坏透了。难道她是这样的人?想到这里,婧姝全身的汗毛孔都竖了起来,背上起了细细一层冷汗。
就在婧姝觉得害怕的时候,听见有人开门的声音。
先是铁链的声音,为防止婧姝逃跑,门上肯定锁了一把大锁,等打开铁链之后,只听“吱嘎嘎”一声,沉重的木门被推了开来,昨天晚上杉树林里的那个女人出现在门口。
她跟坐在床沿的婧姝对视了一眼,婧姝见她双眼布满血丝,估计她一夜没有睡好。
“艾姑娘。”婧姝用喑哑的声音叫站在门口的那个女人艾姑娘。
那个女人用惊愕的眼神看着婧姝,诧异的说: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婧姝轻轻一笑,道:
“我看了你写的信就知道你是艾菊。”
艾菊露出比刚才更吃惊的神情,她打量着婧姝,心里琢磨着,面前这个女人究竟有多聪明,我并没有在信上署名,而且笔记还是模仿那个负心人的,她是怎么知道信是我写的?
“难怪人们都说四少奶奶冰雪聪明,真是闻名不如一见,你果真很聪明。”艾菊带着嘲讽的口吻对婧姝说。
婧姝起身,朝前走了几步,道:
“艾姑娘为什么要把我迷晕,还把我关在这里,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哼哼。”艾菊发出一阵冷笑,用阴沉沉的声音对婧姝说:
“我为什么要把你迷晕,又为什么要把你关在这里,这些问题你最好问自己。”
婧姝愕愣了一下,不解的说:
“艾姑娘何出此言,婧姝实在不明白。”
“你这么聪明怎么会不明白?”
婧姝低着头讷讷的说:
“莫非艾姑娘想要婧姝性命?”
“你说对了。”艾菊一脸正式的对婧姝说。
婧姝吃一惊,心想,难道我真的要死在她手上?不行,哪怕只有一线希望,我都要让她改变主意。她只不过太爱星遥,所以才会把所有的不满和愤懑都发泄在我身上。
“我和你之间早晚有一个了断,你也是个爽快人,我也不喜欢拖泥带水,既然你说想要我的性命,好吧,你来取我的性命吧。”
见婧姝这样,轮到艾菊惊讶了。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连死都不怕的人。”艾菊鄙夷的看着婧姝,一脸傲慢。
“死又有什么好怕的,痛苦的死比受尽折磨而死不知好了多少倍。不过在我临死以前,我想给家里的人写一封信。”
“你想给那个人写诀别信,哼,我不会让你得逞,更不会让你给那个人写信。”
婧姝疑惑的说:
“写完这封信我马上就要死了,为什么不让我写?即使星遥看到我的信又怎样,我人都已经不在了,他即使再伤心,再痛苦都已经没有用了。”
艾菊执拗的冲婧姝大吼:
“我就是不让你给那个人写信,就是不让,就是不让!”
婧姝见艾菊这么激动,跟她争锋相对起来,也冲她大声说:
“为什么不让?到时候他看到我的信,知道我已经死了,还能有什么办法?就算他再想我,再思念我,再爱我,我都已经变成一堆白骨了,说不定连白骨都不存在,早就变成一堆灰了,看到一堆灰烬,他即使再哭,再闹,再怎样,我都不会活过来。”
“不可能,这不可能。”艾菊边摇头边痛苦的说。
“为什么不可能?谁都知道死人是不会复活的,只要我死了,星遥就算再怎样都没有用,他还这么年轻,家里又有万贯家产,长的也不错,说不定我一死他就会娶别的女人,男人都容易健忘,难道不是吗?”
“健忘,你认为那个混蛋会忘了你吗?在蒙古的时候他病得快死了,嘴里念叨的人还是你,我待他这么好,他什么时候看过我一眼了,别说不把我看在眼里,即使我老着面皮贴上去,他总是连正眼都不会看我一下,我这么作践自己,他一直都对我恶声恶气,好像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似的。天地良心,我什么时候对不起他了,我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挖出来给他看,让他看看我有多——”说到这里,艾菊忽然止住了,因为她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走进了姚婧姝设下的陷阱。
如果她一个劲说自己在星遥面前如何做小伏低,那不正中了姚婧姝的下怀。艾菊心里何尝不知星遥喜欢的人是面前这个女人,在这个女人面前自己已经矮了半截,如果还在她面前说自己如何喜欢星遥,而星遥对自己如何冷漠这样的话,不是显得自己很愚蠢。
婧姝心里暗自得意,艾菊在不经意中掉进在她设计的圈套里。
“艾姑娘,你还想不想我死?”婧姝毫不掩饰的问艾菊。
艾菊快被婧姝气疯了,她涨红了脸怒视着婧姝,翕动了几下嘴唇,想说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在那里一个劲生闷气。
“如果我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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