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的丫鬟芷青冲撞了潘氏,潘氏打了芷青,又责备朱氏干嘛出手相帮二房,朱氏看不过去,跟潘氏唇枪舌剑,潘氏各方面都不是朱氏的对手,实在理屈词穷就撒泼,恨恨地说:
“我不管,反正他又不是我的女婿,彩新也不是我的女儿,无论是报官还是告诉老爷都与我无关。”
朱氏冷道:
“看来你果真是个自私自利的人,不是你女婿,不是你女儿就不管别人的死活,你怎么也不想想自个的身份,好歹孩子们还要叫你一声三娘,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弄得你死我活。我不妨老老实实告诉你,二房的这个事我是管定了,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许告官,你若要告诉老爷,请你先考虑清楚,万一把他老人家气死了,全部的责任就有你来承担。”说完,朱氏对着门口高声叫了一句:
“芷青,送客。”
芷青没有跑远,一直在廊下候着,听朱氏叫她,跑进来说:
“三太太请。”芷青的半边脸清晰可见五个手指印,潘氏下手好狠。
“哼,咱们走着瞧,你这么帮衬二房,将来就去靠他们吧。”潘氏带着自个的丫鬟流苏气急败坏的走了。
总算送走了瘟神,朱氏也觉得累了,叹了口气,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叫芷青过来,仔细瞧了瞧她的脸,柔声安慰道:
“还疼吗?我屋里有药油待会擦点,这样好的快,你明儿个也不要出去,免得让人瞧见。”
“嗯。”芷青乖巧地点了点头,就算朱氏不提醒她,她明天也不会出去,若是被冰玉她们看见脸上的指印那就不好了,冰玉是个急性子,朦胧也不是好惹的,虽然她们不敢对潘氏发作,但流苏是她们一伙的,这几个人肯定会找流苏算账。芷青不想为难流苏,她知道流苏不是那种妖精似的小人,跟着潘氏已经够委屈她了,何苦再去为难她。
潘氏从朱氏那里回来,没有去莲花小筑,而是直接回了家,一回来就大动肝火,见小丫头芙蓉擦着胭脂,就说她这么晚了打扮得妖里妖气的,是想勾引少爷吧,芙蓉冤枉不已,哭着跑了出去,流苏平时跟芙蓉的关系不错,见潘氏污蔑芙蓉心里很不好受。就在这个时候,文茜走了进来,潘氏二话不说,照着刚跨进门槛的文茜一顿臭骂:
“你还来干什么?你去你大娘那里服侍着呀?放着把你养了这么大的亲娘不认,却任由别人使唤,这就是我教出来的好闺女,人家是二十四孝,你是二十五孝,天底下再没有你这样的孝顺女儿,我白养你了,从今往后你只去大房那里过,别在我眼前晃荡,弄得我心烦不已。”
文茜见母亲不分青红皂白骂她,知道她在大娘那里受了气没地方撒,正好撒在她身上,文茜冷笑了笑,说:
“我自个的娘若也能当家理事我用得着被别人使唤吗?自己没有本事还怨人家,我看你老人家辛苦特地熬了燕窝粥过来孝敬你,好,既然这样,那我回了,你老人家一个人慢慢生气吧,红拂我们走。”文茜唤了声红拂,红拂手上端了个洋漆小托盘,盘子里放了一个炖盅,里面盛的正是非常滋补的燕窝粥。
潘氏见文茜出言顶撞,站在门口破口大骂,文茜懒得理她,对跟在身后的红拂说:
“回去把粥倒了,今后你别想我再这么对你,哪有亲娘这样骂自己的女儿的,是人都不会这样。”
潘氏见文茜居然还敢回嘴,越发来劲了,站在地下骂了足足有一顿饭的时间,下人们全都躲在屋里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有什么闪失被潘氏无辜骂一顿。潘氏跟儿媳妇关露祺住在一个院子里,关露祺早就听见了声响,见婆婆骂文茜,关露祺比吃了补药都还要高兴,对大丫鬟弱蕊说:
“你看看,有这样做娘的吗?居然骂自己的女儿小娼妇,女儿是小娼妇,她是老娼妇,母女两个一票货。”
弱蕊无奈地摇着头,说:
“不是我这个做下人的不知道规矩在背后说主子的坏话,三太太是有点老不为尊。”
关露祺附和道:
“说的正是,何止老不为尊,简直是老背晦,老不知羞。”说着主仆两个一起笑了起来。
第二日,星遥一早就起来了,婧姝听见他的动静没有做声,继续装睡,她知道他要去处理杨飞的事,昨天晚上说好的,今早朱氏会和星遥星远一起去铺子跟成家的人交涉。星遥蹑手蹑脚生怕吵醒婧姝,婧姝虽然闭着眼睛一动不动躺在那儿,但他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听得清清楚楚,离开房间以前星遥还在婧姝嘴上轻轻吻了一下。等星遥离开之后,婧姝就睁着眼躺在床上,她觉得自己很纠结,不看到星远还好,只要一看到星远心情就沉重起来,为了摆脱这种纠结的情绪,婧姝就去找星遥身上的优点,她找了很多,比如星遥爱她,生怕她受委屈,比如星遥会讨婆婆的欢心,看得出来婆婆最喜欢这个儿子,比如星遥说话风趣,自己有的时候闷闷的都能被他弄得笑起来。
可尽管在星遥身上找了这么多优点,婧姝仍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她是属于星远的,如果不是星遥先下手说不定此时她已经是星远的妻子。
冰玉和绵绵每天都在卯时三刻来服侍婧姝起身,冰玉边给婧姝梳头,边说:
“你们可知昨天夜里三太太和五姑娘吵架了。”
婧姝早就发现潘氏对文茜有些不满,这母女两个吵架没什么好奇怪。
绵绵问冰玉,三太太为什么要和自己的女儿吵,又问她母女两的关系向来就不好,还是发现文茜跟了朱氏之后才不好的,冰玉在回答绵绵的时候不忘使唤她拿东西,一会儿说,把篦子递给我,我要给新少奶奶篦篦,一会儿又说,把头油给我,一会儿又让绵绵把妆奁拿过来。等头发梳好了之后,冰玉慢条斯理的问绵绵:
“听说昨天四爷把妆奁打翻了,钗环撒了一地,掉到床底下的那些首饰是谁捡起来的?”
婧姝见冰玉这么问就知道她已经确定绵绵手上的伤是装做出来的,婧姝无意中朝绵绵瞥了眼,发现绵绵用受伤的那只手捧着妆奁,绵绵自己居然还浑然不觉,婧姝又不好提醒她,只能将错就错。
“四爷也真是的,不但打翻了姑娘的妆奁,还打碎了姑娘的一个镯子,掉在床底下的那些首饰是我用笤帚把它们扫出来的,冰玉姐姐,你看给姑娘钗这柄发簪怎么样?”
婧姝见绵绵用受伤的那只手高举着一枚鎏金玫瑰花纹饰发簪给冰玉看,心里真替她捏吧汗。
冰玉指着绵绵的手,冷笑着道:
“你的手好了吗?不是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如今才过了三四天就好了,这是怎么回事?”
绵绵惊愕的看了看自己高举着的手,尴尬的笑了笑,说:
“也没有全好,还觉得疼呢。”
冰玉冷哼了一句,说:
“是吗,那可真是奇了,能举能动居然还觉得疼,你的手也不知道是怎么伤的?”
绵绵被冰玉戳穿,显得有点不开心,嗫嚅道:
“成天关心人家的手伤没伤着,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婧姝觉得是时候跟冰玉说实情,她让冰玉坐下,笑着对绵绵说:
“把手上的棉布拆了吧,用不着再装下去了。”
“姑娘——”绵绵不解的看向婧姝,婧姝打断她,对冰玉说:
“绵绵的手并没有受伤,是我让她这么做的,你不要怪绵绵。”
冰玉见婧姝这么说,忙满脸堆笑道:
“奴婢没有怪罪谁的意思,还请新少奶奶不要多心。”
婧姝点了点头,说:
“我这么做是有苦衷的,你是个聪明人,想必我不说你也能猜到。”
冰玉低着头,轻声道:
“你是不想我出家修行,所以才出此下策,想出这么个办法留住我——”
绵绵抢白道:
“原来你早就猜到了,你还怪我...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