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我竟被气坏了。”
“姑娘何必如此,这样也可见姑爷对姑娘的一片诚意呀。”
婧姝脸微微泛红,唾道:“你这个小蹄子说话越不知羞起来了,我都还没有见过那个人呢,如何知道他是好的还是坏的。”
绵绵笑着指了指挂在窗口的那盏荷花灯,道:“到底是谁不知羞,每天晚上谁又老喜欢对着那盏不会说话的灯发呆,奴婢瞧着姑娘是入了魔了,赶快把那位送灯的公子忘了才是正经,奴婢怕姑娘若再这样下去就真的魇住了。”
婧姝被绵绵说的不好意思起来,转过身去,道:“你是我肚子里的虫子还是怎么着,我对着花灯就是在想那个人吗?只是觉得这盏灯好看,所以才会看了又看。”
绵绵只管抿着嘴儿偷笑,说:“哦,原来是见灯好看,我还以为姑娘想着怎么寻到那位送灯公子呢。”
婧姝不解道:“我寻他干什么?”
绵绵笑道:“花灯是那位公子出钱替姑娘买的,姑娘寻他必定想还钱给人家。”
婧姝被绵绵逗笑了,说:“这丫头大概真的疯魔了,越说越不像话。”
绵绵把摔碎的玉佩拾起来包在帕子里,神秘兮兮的对婧姝道:“姑娘你知道我刚才怎么了吗?我对蓝大娘说吃蝌蚪能治大太太的病。”
“你何苦捉弄人?”婧姝正色道。
绵绵撅起小嘴,不高兴的说:“这些人总是找着由头寻我们的麻烦,鸡蛋里也能挑出骨头来,隔三差五就在家里闹上那么一出,还不是瞧着姑娘好性,太太又佛爷似的,若太太的心肠硬点,手段强点,早就没有那起子东西的立足之地了,还容她们在这个家里胡闹。”
婧姝笑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家里的事情不是东风压了西风就是西风压了东风,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弄得你死我活,况且还要在一个屋檐下生活,抬头不见低头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
“姑娘就是个女君子,什么事都放在心里,将来的婆家也不知道是怎么样的,像那种大户人家勾心斗角的事情多了去,比如妯娌之间,姑嫂之间,婆媳之间,总要有个磕着碰着,到时候姑娘该如何处置?”
婧姝把刚才看的《周易》放到书架上,又拿了本《诗经》下来,笑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只以礼待人他们又能奈我何?”
绵绵想了想,说:“那如果她们联合起来对付姑娘呢?”
婧姝摇了摇头,笑道:“那还得联合得起来,人与人之间最好的关系是建立在相互帮助的基础上,若她们为了利益联成一体,我们只要瓦解她们的利益就可以了,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要想让人尊敬你,首先就要正己身,正所谓以德服人。”
“姑娘书读的多,我说不过你,但有一句话我还是知道的,那就是独木难支,将来姑娘若要是到了婆家还得笼络几个人做姑娘的心腹,如此才不怕被人在身后使绊子,姑娘你说我说的对吗?”
婧姝笑着伸出一根食指在绵绵的额上轻轻戳了一记,道:“就你这丫头的鬼点子多,人心是笼络的吗?若你做事不公平,端的又是自私狭隘的心肠,谁会真正对你好?做人首先要谨言慎行,然后以德服人,若真的给脸不要脸我也有法子对付,我们只需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何必杞人忧天,连门都没有进,就已经把那里想象成龙潭虎穴,这不是杯弓蛇影吗?”
“奴婢知道姑娘是个省事的,也不怕那起子妖精似的东西,否则那大太太并大姑娘为什么每每寻事每每又被姑娘弹压,照沈槐家的说法是四两拨千斤。”绵绵笑道。
婧姝如释重负的说:“阿弥陀佛,你终于开窍了,从小跟着我,你看我什么时候真的被人欺压过,虽说从前大娘她们每每生事,但这几年也安生多了,大家和和气气过日子总比吵吵闹闹的要好,人心都是肉长的,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何必锱铢必较,没事到是伤了一家人的和气。”
“我就知道姑娘会这么说,你是个女宰相,肚量大的很,只怕那起子得理不饶人的小人作祟,我真替姑娘寒心。”绵绵道。
婧姝淡淡的笑了笑,如一朵盛开的白莲花般静谧:“我哪有宰相的肚量,只不过懒得理会世事的纷扰罢了,勾心斗角对谁都没有好处,何必呢。”
待嫁的人不是绵绵,可绵绵比他们家小姐还要担心未来的生活,婧姝生性柔和,又不喜欢与人比较,这样的性子到替她去除了很多烦恼,她自个活得也轻松。
束府,菊园。
颜氏刚从林氏那边回来,林氏找她去商量过些时日下大定的事。一走到家门口就发现气氛有点不对,好像有人来过,一进屋见小柔也在,可却唬着一张脸,见颜氏进来也不像从前那样跑过去拉着她的胳膊撒娇。此时小柔的丫鬟玉香正坐在脚踏上做针线,颜氏问她:“刚才是不是有人来过?”
玉香做针线做得认真,居然没有发现太太进来,此时忙站起身,回道:“太太回来了,奴婢只顾着低头绣花竟没看见太太,刚才大少奶奶来过,原本想找太太,可太太去了二太太那边。”
听玉香这么一说,颜氏就知道为什么小柔的脸会唬成这样。她在一把紫檀交椅上坐了下来,冬梅从一把乌银洋镶自斟壶里倒了杯菊花茶给颜氏,颜氏喝了口茶,看了眼小柔,问玉香:“大少奶奶才刚走吗,桌子上的茶盅都还没来得及收拾呢。”
玉香笑道:“跟太太差不多前后脚,太太没有碰见她,可能你们两个人走岔了。”
“大少奶奶在这里待了多久?”颜氏看着成窑五彩小茶盅里泡的菊花道。
“跟姑娘在里间说了一会儿话,时间不短也不长。”
颜氏听玉香说何敏捷把小柔拉到里间说话,就知道为什么进来的时候小柔的脸是唬着的,颜氏只在心里冷笑,她对大少奶奶向来没有好感,小柔是个耳根子软的,就时常在她耳边挑唆,安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心。
“冬梅,玉香,你们两个都下去,我有话想单独跟娘说。”自从颜氏进屋到现始终不开口的小柔终于说话了。等冬梅玉香两个退了下去之后,小柔冲着颜氏就问:“你成天往二房那边跑,他们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你是这个屋里的人,别人屋里的事关你什么事?那是别人娶儿媳妇,又不是你娶儿媳妇,等我们家星邈娶媳妇的时候你老人家再这般忙活吧。”
颜氏盯看着小柔,疑道:“那个主到底又给你吃了什么药,每次她来你都要对我发一通牢骚,一天大似一天了,这都是个什么事呀?”
“反正我提醒过你了,听不听有你,放着自己家里的事不管,到有空替别人张罗,我想说的话就这些,你老仔细想去,究竟我说的对与不对?”话音刚落小柔就一阵烟似的跑了出去。
颜氏被她弄的哭笑不得,她把玉香找来,问她:“大少奶奶都对姑娘说了些什么话?害得姑娘连我也埋怨。”
玉香极小,才只有十四岁,见颜氏这么问,歪着头想了想,说:“奴婢也没有听清楚,大少奶奶和姑娘在里间说话,奴婢一直坐在脚踏上绣花,说的好像是四爷娶亲的事,哦,对了,大少奶奶还提到咱们家的爷呢,她说,若咱们家的爷将来娶亲也要像四爷那样风风光光,大摆筵席,大宴宾客,这样才像话。”
听到这里颜氏就懂了,那姓何的分明是来搬弄是非的,可惜小柔是个笨的,饶是换了别人又怎么会这样,我到是被她弄得怪闹心的,她还没有觉出其中的蹊跷来,唉,这个女儿真是对她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