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房间。
云天楼的一楼大厅里,一名琴师正在拨弄着琴弦,一曲《故乡月》从指尖轻轻浅浅地流出,与楼外天幕上挂着的那轮即将圆满的上弦月相得益彰。
曲调舒缓而悠扬,令人忍不住沉醉其中,宾客满座的一楼大厅里安静得异常,只余铮铮琴音萦绕其中。
余清欢安静地坐在角落,望着那俯首弄琴的绝美女子发呆,思绪随着琴声而渐渐飘远,那些被尘封在记忆深处的画面一幕幕闪现。
那里有巍峨的山,有翠绿的松柏,有于寒渊边远眺的师父,还有二师兄的追逐,大师兄的背影……
“这里可有人了?”
正在余清欢浮想联翩的时候,一道微哑的嗓音从她的头顶传来。
余清欢抬头一看,发现自己身后站着一个极其高大的男人。
那男人穿着一件纹有金色流云图案的黑色斗篷,脸庞隐在斗篷的阴影之中,还戴着一张金色的面具,将面容遮掩得十分严实。
余清欢下意识地提高了警惕,觉得这男人不会是什么好人。
可四下一望,发现大厅里的客人不少,也确实没几个座位了。再想这男人既然是这副装扮,那定然也是不想露面的,选择在角落落座,也很正常。
所以,余清欢点了点头,表示应允。
“谢谢。”
男人低低地道了一声,然后在余清欢对面坐了下来,然后侧过身子,一同朝着大厅中央琴师的方向。
一曲过后,琴师又换了一首欢快些的曲子,余清欢轻轻叹了口气,然后调整了一下坐姿,换成了以手撑下巴的姿势,双目没有焦距地凝着前方的某处虚空。
直到几曲过后、琴师换成了舞女,她仍保持着这个姿势未变,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那斗篷男人也是安安静静地坐在她对面,一言不发,让余清欢都忘记了他的存在。
直到……
“尊主。”
一名脸上有着两道刀疤的中年男人来到斗篷男人身边,俯下身来,在其耳边低语了几句。
“既然留着没用……”斗篷男人闻声后,平静地吐出了几个字:“那便取了灵元,杀了吧。”
一听到“取灵元”这三个字,余清欢的心脏就是猛地一紧,那日被冰凉的刀刃剖开胸膛的感觉再次袭来,真切到让她浑身发冷发颤。
眼皮一抖,忍不住侧头看了那斗篷男人一眼。
只是那男人的脸孔本就隐在阴影之中,又还戴着面具,他的表情如何余清欢根本看不真切。
可她能感觉到,那男人似乎也在看她。
不禁一慌神,赶紧移开了目光。
就是这个人要自己命吗?
他是不是又认出了自己?
余清欢很是慌乱,心跳得很快,扑通扑通地似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似的。
放在桌上的手指微微发颤,害怕被人看见,她忙往袖口里缩了缩。
刀疤男人离开后,斗篷男人还朝着她的方向坐着,也不扭头去看舞女的表演了,仍旧将脸庞对着她。这让余清欢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测——
这个男人一定是认出她来了!!
她赶紧站起身来,脸上仍旧保持着淡定,想要跟没事人一样尽快离开此地,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