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凌儿自打听到了这个好消息起,就想着上落尘庵先见一见州里魏同知家的千金。
只没想到的是,第二天吃坏了东西泄了肚子,他大哥不知在哪弄回来的药,他吃了不但没见好,反而一日不如一日。就这样拖了几天,那日乔四派来的人又来家里逼着让卖地,程凌儿一时情绪激动,再加上身体吃不消,当即昏死了过去。
情急之下他大哥程五儿并村里的人给抬到了云隐寺,然后就有了魏楚欣救他的事情。
等好了以后,程凌儿也往落尘庵里跑了两趟,结果都赶上魏楚欣去云隐寺上香。
今天一大早,他又去了落尘庵,听庵中的张妈妈说她家小姐正在云隐寺里,他便赶紧下山回家,告知大哥大嫂杀鸡做饭,然后上云隐寺来请魏楚欣。
也就这样,真请了魏楚欣来。
大致听了个明白,魏楚欣笑着对程凌儿道:“你先起来说话吧,别跪在地上。”
程凌儿摇头,执意跪在地上,许是那无处可诉的怒气冤情积压太久了,他在和魏楚欣说话的时候激动的声音直颤,“山下那五百亩田本是我外祖父留给舅父的,舅父身下就表哥一个独子,舅父去后,表哥也太是不肖,被乔四引诱着沾上了赌瘾,被人连骗带出老千输光了所有的家当,就在半年前,最后大赌那一次,一场下来输了五千多两,人输红了眼,回家后连喝了五六坛的酒,没想到人就这么去了。”
“表哥一走,天就塌了。大哥和我帮着料理了表哥的后事。人是没了,可是债还在,乔四日日派人去闹,蹭食蹭喝又语出不屑。就这样过了没多久……”说到这的时候程凌儿不禁停了一下,实在是有一句话叫家丑不可外扬。
魏楚欣见了程凌儿多有难堪的表情,道:“但说无妨。”
程凌儿在心里挣扎了一下,闭着眼睛勉强说了下去,“就这样闹了没多久,有一天乔四带人亲自上了表哥家门,眼见着表嫂长得很好,就连威带哄的给领回了家去,做了他的填房。”
要注意的是程凌儿的措辞。“连威带哄”,“给领回了家去”这也就是说别管过程如何,他那个表嫂到最后是自愿跟了乔四的。
人家的家务事魏楚欣自然是不能评价,她只听着程凌儿下话。
“表嫂还算是个好的,虽人给了乔四,但大抵将表哥手上的五百亩田契交了出来。只是那乔四虽得了人,也还是不肯罢手。要用表哥输的那一笔糊涂账抵了这五百亩地!”
魏楚欣当下在心里算了笔账,五千两银子抵五百亩地,合十两银子一亩。先别说是不是空手套白狼了,就真实打实的拿出五千两银子买山下那旱涝保收的地,也是极其便宜的买卖啊。
程凌儿见魏楚欣略有所思,接着说道:“魏姑娘有所不知,外祖父留下的这五百亩田,是当年刚建国时开垦出来了。当时上面下的旨意便是,国家初立,要休养生息,广阔田产,凡是百姓自己开出来的地,一律免收粮税。”
因为不用交税,所以说现在这每亩地的价格还远不止市价上的三十五两每亩。
魏楚欣听了,心里未免就动了一下。才要往下听,就见几个人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