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方家爹娘不见了女儿,猜想方玉是回了晋城,便也赶了回来想求朱焕庐从轻发落,结果听到了女儿死讯,觉得是自己害死了女儿,当着楚天河的面前自尽了。
珍珠叹气,猜想道:“少爷,你说那日跟着小虎的会不会是方玉,她想拿回帕子?”
魏子规道:“人已经死了,不得而知了。”
是啊,不得而知了。
珍珠百思不得其解,方玉为何想将爹娘送出晋城,只是担心忽弥詹的权势,怕其灭口?忽弥詹身份再贵重,也不过是个使臣。
若是一早就得知高燕与齐王有勾结,如此叛国重罪,与其隐瞒不报。不如告诉与她共事多年的楚天河,再借由楚子令出面,庇护方家一门,不是更安全的选择么。为何要选择受威胁去放火?
她琢磨了一个晚上,都想不通,明知无人可解惑了,再想也不过是自寻烦恼,可还是忍不住想,忍不住想,一直想到了宫嬷嬷来给她上课。
珍珠面上专注,实际心不在焉。
宫嬷嬷唤道:“公主。”
珍珠还算反应得及时:“什么。”
如何检测课桌前的人有没有认真听讲,那自然是要通过提问了:“老奴刚才说到哪了?”
珍珠低头,看着书本上魏子规给她圈的重点,不答反问:“嬷嬷,你说人为何要成亲?”
宫嬷嬷道:“自然是男当婚女大当嫁。”
珍珠托着腮道:“那又是谁规定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呢,父母之命?礼法?纲常?也总有不想婚不想嫁的吧。我在一本杂书上看过一篇礼论篇,礼起于何也?书里说人生来有欲望,有所求就会有争抢,有争抢就会有祸乱,圣人厌恶祸乱,就用礼来约束人的欲望。所以有守礼这么个说法。嬷嬷觉得对么?”
宫嬷嬷道:“自然是对的。”
珍珠道:“也就是说礼的产生是为了约束这个欲望,那如果一个人无欲无求,是不是就没有守礼的必要了?那你说如果这个人不想成亲,他没有这个成亲的欲望,家中爹娘却硬是强人所难的逼迫他成亲,去行这个婚嫁礼。那他爹娘算是有礼还是无礼呢?”
显然这是应试教育,并不鼓励学生课上做发散性提问。
宫嬷嬷道:“公主的问题,过了。”
珍珠也并不真是打算求得个标准答案,就是想自然,不留痕迹的转移这位宫嬷嬷的注意。
果然,宫嬷嬷一下就忘了珍珠刚才开小差的事了:“这梳礼极重要,我示范一次,请公主仔细看,步骤不能出错。”
珍珠嘴上应:“好。”
这么鬼麻烦,她这辈子是再不会成第二次亲了。
一堂课结束。
珍珠有一盏茶的休息时间。
丫鬟端上杏仁糖,珍珠捻起一块往嘴里扔,一脸满足,她就喜欢这甜滋滋的味道:“嬷嬷,你要吃么?”
宫嬷嬷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珍珠心想,这位是礼仪课老师,吃喝坐卧都得讲礼,讲仪态,估计是刚才她嘴张得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