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义甘愿在牢房那种肮脏之地吃苦受罪,真是叫那些骄奢淫逸的贵族子弟惭愧。”
高邦看着珍珠:“实话?”
珍珠咬了一下筷子,结果能起到教育意义不就好了么,为什么非问动机。
珍珠道:“就是我和贾春沁打架,我想惩治她,又不能让周国公心有怨言,最好的办法就是两个人都待牢里。反正我受得,是贾春沁受不得。”
楚子印嘴角抽了抽。
高邦笑道:“你吓得周国公上书说是自己教女无方请朕降罪,还惊得楚大人花了大量人力物力从开河买了这条鲟龙鱼向朕赔罪。这条鱼活着运到晋城不容易。”高邦夹了一块鱼肉进珍珠碗里,“尝尝。”
珍珠笑道:“我都和朱大人说了,依律法办事没错。楚大人和朱大人是多虑了,楚大人,你不吃么?”
楚子印摇摇手:“这是特意孝敬皇上和公主的。”
珍珠想估计是怕朱焕庐把她关大牢,尤其她还差点死在大牢,皇上不高兴,就用这条价值不菲的鱼来消灾吧。
她也夹了块鱼肉给高邦:“我虽说有点点胡闹,但昨晚也算是破了那背后之人的阴谋诡计,使之功亏一篑,对吧。”
那齐王关着是要牵制他几个儿子,要被烧死了,事情可就大了。
高邦对楚子印道:“听到了么,她是要邀功呢。”
楚子印笑道:“确实是多亏了公主,等回去,臣立马备上礼物登门道谢。”
珍珠客套的笑:“太客气了。”
高邦问:“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刑过不避大臣,赏善不遗匹夫。你自己想的?”
珍珠道:“是师父教的。”
高邦问:“姓诸葛的师父?”
珍珠想应该是陶渊把在梁城发生的事,一五一十都禀报了,包括她说的那招草船借箭:“另外的师父。”
高邦道:“这样的奇人异士,朕居然没有听过他们的名字,也是孤陋寡闻,你师父在何处?”
珍珠又开始发挥她编剧家的天分,若有其事的道:“我也不知,师父们都是世外高人,当初收我为徒,说是因为与我有师徒缘分,缘尽了便散了。我知皇上求贤若渴,只是方外之人,富贵功名已非所求,否则早已入仕为官。”
高邦惋惜:“看来是朕没有这个福分,得高人辅佐。”
珍珠哄道:“皇上怎么会没有没有福分呢,皇上是天底下最有福分的人,这才庇佑了四海太平,大晋风调雨顺。”
“你再说下去,楚大人的饭碗可就保不住了。”高邦点了点女儿的鼻尖:“论马屁功夫,你也是登峰造极了的。”
珍珠咧嘴笑,想了想,道:“我有件事还没和您说呢,我当古月教的教主了。”
楚子印察言观色,见高邦沉默不语,愤愤道:“这群刁民,皇上已是法外开恩,妇孺免刑,他们竟还敢打公主的主意。”
珍珠道:“他们也不知我身份,让我做这个教主不过是想多一重保障。我把您赏赐给我的那块地用来安置那些女人和孩子了。我想再把鲸帮和古月教适龄入学的孩子合并,请人一并教导。”
若是得皇上答应日后办起事方便许多。古月教那些孩子身份毕竟有些特殊,未免有人拿这做文章,还是先说了好。
楚子印道:“公主心善,对谁都怀有善念。可古月教那些刁民生性本恶,皇上未降罪妇孺已经是宽大为怀,还要教那些孩子读书,他们未必懂得感恩,长大之后若存了报仇的念头,怕反而埋下后患。”
珍珠道:“那些人误入歧途有很多原因的,一呢是官民矛盾尖锐,官逼民……当然,在皇上英明神武的治理下,这样的矛盾已经在大部分的地区有所缓解甚至消失。二呢是他们没受过教育,不懂辨善恶,若是找一位学问高,负责任,除了教他们学问还能教他们做人的好夫子,给那些孩子灌输忠君爱国是非对错的观念,我相信会把那些孩子培养成才的。”
高邦夹了虾仁,放入嘴中慢慢咀嚼。
楚子印一边揣摩着圣意,一边道:“龙生龙凤生凤,像皇上这样天纵英才生出的皇子公主也是聪慧过人,那些刁民的孩子如何教也是枉费心机。”
珍珠道:“若是龙生龙凤生凤不需要教的,那干么赵先生来晋城会有那么多人削尖了脑袋要把孩子往他那送。你不是也把楚天河送去伴读么,可见名师出高徒是有道理的。”
楚子印一时语塞。
珍珠继续道:“皇上,他们也就是一群流鼻涕活泼好动的孩子,好的教育对他们影响会很大,可以引导他们走正确的路。少年强则国强,您求贤若渴,或许几年十几年以后,他们之中会有乳虎啸谷,鹰隼试翼的栋梁之才。”
高邦搁下碗筷:“那你想找谁教他们?”
珍珠笑道:“我给赵先生写过信,他给我推荐了一位莫弈莫先生,好像说之前赵先生回晋城探望的故人就是这位莫先生。”
高邦道:“那你就不用想了。”
珍珠不解:“为什么?”
楚子印道:“公主不知,莫弈和赵同是忘年交,学识确实高,可这人跟赵同不同,一句不想入仕便仗剑天涯了。后来回到晋城搬去了清凉寺,太后想请他入宫教皇子课业,备了厚礼,前前后后去了四拨人,都无功而返。”
珍珠抓了抓头发,这么不给面子:“试一试呗,不得再说。”
高邦笑道:“你若是请的动他,建书塾的银子朕让楚子印一人出了。”
楚子印面部抽搐,为人臣子,太艰难,太难了。
珍珠笑道:“真的?”
高邦道:“君无戏言。”
珍珠知道高邦为什么这么爱逗楚子印了,他的面部表情真的特别丰富:“那为了楚大人的银子,怎么也得多试几次了。”
……
魏子规正在喂鸽子,珍珠跳过门槛笑道:“我回来了,有没有挂念?”
魏子规道:“某人不在,耳根清净得很,只是这清净也到头了。”他将她由头到脚看了一遍。
珍珠笑,他这关心的方式太含蓄了,不细心些都看不出来:“你去过晋京府了?”
魏子规道:“听说着火了,我去到时你已经进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