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你不该这样的……
你不该这样的……
是啊,我不该这样的!
不该只为逞一时之快,惹了后面这么多的事情的!
都是我,都是我!
“大小姐,你……”仆从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淋成落汤鸡的人。
她几乎是凭着意志力推开了仆从,歪歪斜斜的朝里冲。
“大小姐啊……”仆从抄着手跳脚,却没追上去。
大小姐啊,可怜的大小姐啊……
沉荼一把推开掩住的书房大门,房内烧着地龙,扑面而来的暖气让她的身体情不自禁的放松了下来,直到——看到书房内的两个人转过头来。
似是不管何时何地,沉著清见到她都会很厌恶一般,他又皱起了眉头:“沉荼。”
“沉先生,宁公子,失礼了。”她才放松的身体又绷紧了,低下头硬梆梆地行礼。
“既然知道——”
“沉先生!逆珍十八年,您生下我,至今已是十三载有余。”她不留情地打断沉著清,眼神迷茫地看着虚无,“逆珍二十一年,沉眛周岁,她见我每天捏着那只小公鸡,便央了您从我这要了过去,次日觉得无聊扔了。那只小公鸡是您唯一赠我的东西。逆珍二十五年,沉眛不喜我黑发,您一句话我便戴了六年的帽……”
她缓缓地闭上了眼,再睁开时,迷茫之色已被坚定所替代,“太多类似的事多不胜数,可惜当年年岁幼稚,世故不熟,误以为温暖能焐热您的寒冷,误以为是我不够优秀,如今深想,不过是因为我是我而已。体肤之痛,又何以表达心如刀绞之伤!?”
她湿答答的裙子还在滴水,她的身体也还在颤抖,但她的声音却越来越快。
“父母之恩,无以言报!只这次便当我任性妄为,若有生之年还能再见,您若有何需,我便用何报!”
她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直挺挺得跪下,对着沉著清行了大礼。
“呵,”他从鼻子里挤出一个音节,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人儿一眼,不耐烦地挥手,“出去的时候把你弄脏的地毯收拾了。”
“伯父?!”宁浮森情不自禁的站起身来。
“嗯?”沉著清饶有兴趣的看着他,斜勾起嘴角,“如何?”
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礼,宁浮森涨红了脸,嗫嚅着说,“这……或许这不太好吧?”
“有何不好?”
宁浮森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眼神飘忽地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似是找到了主心骨,连忙伸手想要扶起沉荼,“我来收拾吧,荼儿她身体不好!”
伸来的手指干净又温暖,她却摇了摇头。
“荼儿莫要任性。”宁浮森尴尬地说,“伯父,荼儿年纪小,做事是有欠考量,您大人有大量,原谅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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