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便身处深渊之中,死后,也大抵同活着没什么分别。
从擒住穷奇,倒将它除去,这期间细细一算,也过了许多时间,再加上诛妖之阵委实耗损修为,一场战斗下来,大家似都已经有些虚脱。各自脸冒虚汗,脸色煞白,草草落在地上时,竟连腿亦有些虚软。
佚慈抬起步子向人群中走去,却只走了几步之时,便觉内里一阵火热的翻腾,随后便有腥甜的气息,涌入喉咙间。
他意识到这是什么,只得迅速的吞了吞,却不意,还是从嘴角溢出了些许。一抹红线妖娆,似曼珠沙华的花瓣,沿白皙的下巴蜿蜒而下,有一种格外别致的美。
他只得在心中哀叹,自己的力量是越来越退步,只不过神识出了窍而已,并没有经历太多周折,竟也能将他伤到这个份上,委实心酸。
但好在没有严重的压抑到行动,他趁着众人察觉,匆忙掏出丝帕抹了去。他不常用这个东西,如今用了,就免不了过后得洗一洗,只是鲜血染到帕上,更似阳春三月开的荼靡的点点桃花,一时间,竟让人恍惚了双眼。
“你在想什么?”,有声音传来蓦地打乱了思绪,他迅速将丝帕收入袖袋之中,侧头向生源望去,却是秦昊面色无甚表情的走了过来。
佚慈咽了咽,才笑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方才从穷奇口中问出的话。”
秦昊诧异,“方才从穷奇口中问出的话?!”,穷奇会说话的吗?为何他从不曾听它说过。而且,方才他并没有听到佚慈与穷奇有什么交谈啊。听佚慈这样一句话,他顿觉诡异。
佚慈赶紧摇了摇头,想起秦昊他们并不知晓此事时,于是便解释道:“方才趁它因痛苦而神识混乱之时,我潜入了它的识海,亦是在识海中与它交谈的。因为了诱骗它对它撒了个小谎,恐它会生疑,事先就没有告知大家。”
白止在一旁吩咐完了事,也走了过来,他一听说佚慈与穷奇沟通过的这个事,便问道:“不知佚慈兄问了什么事,可与这次阴谋有关?”
佚慈微微颔首,平静道:“大体缘由,如我们先前所料知的并无不同。只不过,我还多问出了一些东西。”
秦昊,白止师兄弟两听后俱是一变,异口同声道:“何事?”
佚慈默了默,目光缓缓的移向前方,道:“比武大会之时,魔界的两位魔使可能会混迹在前来参赛亦或是观看的各路豪杰之中,伺机夺取藏在玉虚山之内的地盘。”
事情一提到地盘的相关,白止就有些迷糊,他皱紧了眉头道:“这个地盘就是他们要偷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厉害的法宝,竟让他们如此煞费苦心...”
秦昊侧身拍向他的肩,打了个哈哈,“师兄莫心急,等事后,我再与你细细详谈。”
白止横了横眼风,赶忙一个闪身让了过去,无奈道:“这个事尚且搁一搁,要说详谈,还是应当先告诉师尊他老人家。魔界要去捣乱比武大会,可不是个小事,介时,得先想出个对策才好。”,他摇了摇头,目中留露出担忧,“只希望,到时不要惹得天下大乱才好。”
佚慈不动声色的扬了扬眉,沉声道:“这天下,似乎已经乱了大半了。”
他眉目深邃,向前方看去,视线交汇之处。踏古,正施术,将七梦与织梦抬到两个及时绑好的简陋担架上去。她左右随玉虚弟子忙活个不停,帮忙照顾伤重的两人,又帮忙收回结界,安抚百姓。
最后终于闲下来,站在一旁休憩时,才似有所感应,迟钝的转过头来,在茫然之中又迅速的对上了他的视线。
她怔了怔,略有迟疑。片刻后,却转而盯着他的袖管看,一副目不转睛的神情看的仔细。
佚慈蓦地竟感到心虚,他下意识的微微低头扫向自己的手,却并未发现什么端倪。不由松了口气,但确保万无一失,他还是慢慢的,无声的,将手臂移到了身后,藏的严实。
此番观玉镇妖物作祟之事,算是已经结束。
一群人回了玉虚山以后,又听从了掌门人的吩咐,向山下观玉镇的几处落难人家,安抚接济。
离开的人虽离开了,但还有活着的人,生活还要继续,只望有一天他们能早日忘却这些苦难,自在而活。
穷奇来害人,毫无疑问,只是个开始,往后更有接踵而至的烦心事,在等待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