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世间至高之处的碧落,竟如凡间一般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来。
放眼望去尽是连天浓重的滚滚乌云,压抑的人喘不过气来。
这九重天上徘徊在外的仙人,无不是摆了仙障,将风雨阻隔在外,行色匆匆过往而去。
唯独踏古,立在一朵云头之上,任由自己毫无遮掩的栖身与瓢泼之中,一身艳红似血的衣衫尽湿,一张煞白煞白的脸亦是满是水渍。
她将将从天帝那里出来,拿着他赐的令牌,一路挡过拦路的仙兵,直奔诛仙台而去。
据说这诛仙台,亘古之时便存在,用作惩罚触犯天条的仙人的场所,就如同凡间的断头台一般。
冰冷,残忍,血腥。
她在空中如一抹芳魂,飘零了许久。
直至到达了诛仙台,她远远的便瞧见,九道天柱之间,被闪烁的雷火包裹着的白色身影。
踏古面无表情的站在诛仙台边略定了定,忽然举起双臂,双手结了个印,有两道银光自她之间涌出直直的捣向诛仙台中央,那方才还晃眼的雷火,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余九道沉重且结实的锁链依旧紧紧的缚在佚慈腰间,而他整个人,亦如踏古一般,周身浸雨。
许是发现了周遭的异常,佚慈缓缓的抬起被折磨的惨白且狼狈的脸,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隔着几丈远的距离,向踏古所在的方向望去,只这一眼,便叫踏古的心,疼了又疼。
她暗自稳了稳心神,迈开步子向佚慈走去。
自打她开始习法术,运灵力以来,身体向来健朗,却没有碰上过什么事叫她觉得累的如同现在一般,仿佛只短短的十几步,便越走越是沉重,将将就要用尽她毕生的力气。
终于,她顺利的走到佚慈面前时,佚慈便冲着她漾开了一抹笑意,在这冰冷的天气里,有着格格不入的温暖气息。
踏古晃了晃神,随后终于忍不住抬起双臂,攀上了佚慈的脖子,将自己的脑袋深埋在了他湿漉漉的衣领间。
半晌,一声极压抑,极脆弱的呜咽,十分微弱的同淅沥的雨声,一齐揉进了空气之中。
可佚慈却是听得十分清楚的,况且,他的胸前已有温热,在逐渐的晕开。他喉结动了动,只觉是踏古在担忧他,安抚性的念了一句,“踏古....你莫哭...”
可怀里的人依旧动也不动,竟是连呜咽也止了,好似散去了一身的生气一般,冰冰冷冷的。
许久之后,她才慢慢的抬起了头,眼神确是不敢直视佚慈,而是将勾着他脖子的双臂收了下来,转而摸索上他的脸。
她学作他一直以来对她的温柔模样,抬手将他额上湿漉漉的碎发拢到一旁,又拿葱白如玉的手指,一点一点的触摸他的眉眼脸颊,最后停留在他薄而性感的唇瓣之上。绝美的脸上绽放着一抹美丽却冰冷的笑意,神色沉醉而迷离。
佚慈始终极细致的观察着她,这才发现了她的些许异样,却没有直问出口,而是换了个调侃的语气,“娘子,怎地才半日不见为夫,便就思念成这副模样了?”
踏古不语,依旧笑着,只是才积攒起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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