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下官终于死心了。”小白突然抬手贴上了我的侧脸,带点微热的触感,让我一怔,我仰头看向他,不明白为什么他的神色这样悲伤,也不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真的死心了。”谢白好像自言自语一般叹道。
此刻,我的心中一片混乱,根本听不懂小白的话。唯一清晰的只有一个念头:我要见羲禾。
紧紧的拽着小白的袖子,“小白,我要见羲禾。”
小白闻言宽慰似的拍了拍我的手,随即后退了几步,转身化作了兽形,“上来吧!下官带大人去落星殿。”
见到羲禾的时候,他正昏睡着,没有血色的脸,显得异样苍白。但他确实是羲禾,我的羲禾。即使时间走过了数百万年,依旧刻在我心头的羲禾。
药香萦绕的殿内,空气凝绝了好久,又或者只有一瞬。
我小心翼翼的伸出了手掌,却又蓦然缩回。真的好怕这是一场梦,像我前些时日一直梦到的那般,只要我的手掌一碰,他就会立刻化为虚影,然后消散。
思及此,我踉跄的后退了几步。如果这次我不碰他的话,他是不是就会一直在这里了?连日来紧绷的心弦,在见到羲禾的这一刻瞬间坍塌,早已被泪水模糊的视线,朦胧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恍惚中我一时分不清现实与幻影。
我傻傻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以为只要不动不吵,羲禾的幻影就会一直陪在我身边……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站在门外的谢白,再也看不惯屋内那个女人失魂落魄的模样,几步冲上前去,扯着她的胳膊,将她拽到了床榻前,“大人!他是活的,真的是活的!你可以看看,可以摸摸,他是有呼吸的,有心跳的!好好的活着。他没死,你在哭什么?你不是要见羲禾吗?如今见到了,你又在怕些什么?!”
被小白拉着的手,直接覆在了羲禾的胸膛。掌下隐隐传来的跳动,让我的身子不由一僵,沙哑的嗓子终于挤出了一句话,“羲禾,真的是羲禾。”
然后我抬头看向小白,泪水未干的脸上扬起了抹笑意,“小白,我怕自己是在做梦。梦醒之后,什么都不见了。”
谢白一愣,苦笑着呢喃,“大人是个笨女人。”
女人的视线已经落到了魔主的身上,再也移不开半分,根本听不到他的话。谢白知道,此刻的自己有点多余,于是他便转身离开了。
落星殿是妖族最高的地方,楼阁塔的样式,层层而上。一方清冷的月色映在殿顶,谢白手持着一壶酒坐在了那里。
闻到酒香的青龙一个纵身而上,看到谢白相视而笑,“怎么?喝闷酒?”
不等谢白回答青龙也在一旁坐了下来,拿出了一个药瓶递到谢白的面前,“神农叮嘱给你的,喝酒伤身,便是灵兽也禁不住你这般折腾。”
谢白接过,“谢谢。”
“我们都该谢你才是,主人的命,算是你救的。”
谢白眼眸微暗,沉声道,“不是为了你们主人。”
青龙一笑,“离小主子她向来没心没肺的。不过,对她好的人,她都会记得。”
“呵呵,就是个笨女人。”谢白捏着药瓶的手紧了紧,然后嘲讽的笑了两声,不知道是在笑那个女人,还是在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