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西垒壁外,两军对垒已久。
兵圣叶白夔率十万西楚精锐,屯兵于此。
叶白夔既是兵圣,本不会做那后手落子之事,奈何妃子坟已失,空有十万雄兵而无地利,因此只能龟缩城中。
而徐骁一方,虽说此前景河大战中损兵十万,但依旧剩下二十万北凉铁骑,若是以命换命,死的只会是西楚。
北凉军营帐。
徐骁坐在主位,神色疲倦,吴素坐在他身侧,替他按捏肩膀,她小腹略微凸起,已然显怀。
“叶白夔是块硬骨头,无论谁做先锋,多半都是有去无回。”
徐骁双眸微闭,声音低沉。
李义山看了看那副标注了许多线条的地图,做了一个翻覆手心的手势。
“只要打下大楚,接下来打西蜀打南唐打南诏,那就是顺水推舟的小事,易如反掌!
我们对此都不会怀疑,也正是我们徐家铁骑仗仗打头,战战冲前,才一鼓作气打到了西垒壁。
但如果我们在这个节点选择后退,避其锋芒,接下来不说能否赢过大楚,大将军能否继续掌握兵权,都难说了。
我们死了很多人,接下来照样要死人,但是,这时候在妃子坟少死两万人,我们之前死的所有徐家袍泽,都将白死!”
帐内一片寂静,就连极不赞成死磕西垒壁的赵长陵,也觉得李义山所言有几分道理。
从各处战场巡视中风尘仆仆赶来大帐的陈芝豹平淡道:“义父,不用两万人,给我一万五千骑,但是我要体力最好的战马,最好的长矛最好的弓弩,我去守下妃子坟。”
徐骁面色一肃,这北凉铁骑,本该是陈芝豹生父的,他替徐骁而死,自然没有让陈芝豹再去冒险的道理。
就在他欲开口驳回时,袁左宗开口了。
袁左宗伸出手掌摸了摸下巴胡渣子,笑道:“芝豹还要摸清各方军伍的校尉用兵本事和习惯,才能做到最后一场大战的如臂使指,毕竟还有那么多外姓兵马和众多降将,拖延不得。还是我这个大闲人去妃子坟吧。
褚禄山突然嘿嘿笑道:“这种大家一起死光光的死仗,袁白熊你有我熟稔?跟我抢,你也不害臊?”
李义山平淡道:“妃子坟这场仗,叶白夔有先后手,咱们也得分作两拨,算是先后赴死,前者死得要慢,越慢越好,最好是耗光大楚的所有轻骑,甚至务必要让大楚重骑进行过一轮冲锋,左宗擅长保存实力的骑战。”
赵长陵摇了摇头,正欲反驳,不料帐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大将军,京城来旨!”
一名亲卫快步奔入帐中,进来便跪,低头道。
李义山面色一变,此时京城来旨,恐怕不会是派兵增援。
徐骁起身,吴素替他拍了拍披风上的灰尘。
一行人缓缓走出帐外,陈芝豹双眼微眯,与袁左宗对视一眼,两人心中都生出一丝不妙的感觉。
“大将军请接旨了。”
宦官下马,神色温和,他只知道徐骁权威甚重,心中起了交好之意,却不料他手中的圣旨会带来多大的变数。
“末将甲胄在身,请恕无法全礼。”
徐骁半跪在地。
“召徐骁即日回京。”
宦官尖细的声音回荡在众人耳中,整座营帐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