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子在手指间轻盈地舞动,如同花蝶翩飞,狡兔跳跃,划出繁复精妙的动作。
“你还是别玩了吧。”他对面的布鲁斯·班纳说,“我看着心惊肉跳的。”
“你可以不看着我。”玩刀的手不停,甚至还挽了个花。
“你别害我了。”布鲁斯说,“你再跑一次我就得被托尼干掉了。”
玩刀的人嘴角扯出一个笑容,看着光滑的刀身上映出自己的牙齿。说出来的话却是一种软软的带点稚嫩的声线,听起来很委屈:“我没跑,就是想出去看看。谁让你们不许我出门,整天躺在床上本来就无聊,现在连玩都不许我玩了?”
“好好好,你继续玩!”布鲁斯无奈,“大不了你划破手指托尼原样在我身上也划一刀。”
这回玩刀的却是忍不住,“噗”地一声笑了出来,手指一勾,刀子稳稳地停在半空中,像是炫技结束退场前最后的一个亮相,然后才“啪”地一声收了回去。
“……我没事。”他的声音有一点闷闷的。
这时已经在门口站了半天看他炫技的托尼才走了进去。
眼前的光线被阴影遮住,他才慢慢地抬起头来,脸上是一点也不意外的神情,看来已经知道托尼站在门口看了半天了。
“我没事。”他重复着。
***
美国内乱,第六天。
冷锋腹部中的那一枪打中了肝脏,导致了大出血,被托尼紧急送往医院后,不得不切除了一部分肝脏,抢救了两天才脱离危险。而此时,美国内乱的形势已经进一步恶化了。
一开始,是普通民众对政府的不满,很快演变成普通人对富豪的敌意,并诉诸暴力。后来,暴力的范围扩大了,美国社会这么多年来积累的矛盾一起爆发出来,贫富矛盾,种族矛盾,性别矛盾,宗[河蟹]教矛盾……很多人借着这场暴[河蟹]乱,对自己平时看不顺眼的无论什么人实行假公济私的报复行为。
同时,也不乏趁火打劫和火中取栗者,还有外部势力的推波助澜,使矛盾进一步激化,暴力进一步升级。一时间,美国内乱居然愈演愈烈,波及到了所有的地区,影响到了所有的人。
政府在这样大规模的内乱面前无能为力,实际上,有不少高官在内乱刚起时首当其冲,已经作为典型被伤害甚至干掉了。总统和总统身边的一小拨人已经根据紧急预案躲到了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剩下的其他人则互相攻讦以及暴力相向。
冷锋刚醒来时,面对的就是这样的局势。而他的伤则让他的处境更加复杂。
醒来他就知道他又吓坏了他的好友,托尼过度反应的保护欲就说明了一切。
他不许他出门,甚至不许他下床,也不让他接触外面的种种局势。他似乎很忙,冷锋很少能见到他。不过冷锋经常能见到他的科学家好友布鲁斯·班纳,似乎是在从事医疗工作。还有另一个冷锋之前没见过的人,身材高大瘦削,脸部线条如刀刻斧凿般深邃冷硬,他被引见时自我介绍说是斯蒂芬·斯特兰奇(Stephen Strange)医生。
托尼似乎要求过他们不要谈论外面的局势,冷锋唯一的一个信息还是那位斯特兰奇医生告诉他的,那时候他刚醒,在麻醉药的作用下还有点迷糊,随口问了一句这是哪。
“避难所。”
就这样又过了两天,冷锋实在忍不了了,就趁一个没人在屋里的时间,离开了床偷偷溜到了外面去。
这里似乎是医院的走廊,一间间屋子看上去都像是病房,不过感觉哪里有点奇怪。当冷锋走过一间屋子里面正有人在做手术的时候,他有点明白了什么。
一般的医院不可能把病房和手术室挨得这么近——至少托尼会在的医院不可能。
他离开这条走廊之后,又看到一些其他的走廊,看起来就更不像是医院的样子了,有些地方人来人往,大家手里都抱着各种文件或电子设备,有些地方锁着,里面隐约能看到大型设备的样子,还有条走廊几乎没有人,看上去让冷锋想起了仓库。
他没有往人多的地方去,也没有往人少的地方去,更没有去闯上锁的地方,他凭经验探查了一些地方之后,最终来到了一道上行的阶梯。
走出来之后,冷锋抬手放在额头上,阳光透过指缝洒在他的脸上,有点苍白无力。看来今天空气不好,污染指数一定爆表了。这样看起来,阳光似乎很轻易地就能被人类挡住,然而太阳再过几十年就要爆发了,那时候,没有任何人造的东西能挡住。
冷锋回头,看到自己从那里钻出来的,半埋在地下的工事地道入口,这让他想起还存在于中国华北地下的当年抵抗日本人的地道。
——避难所。
难怪他对里面有种熟悉感,地下防御工事长得都差不多。
环顾四周,这里看起来又是哪个高档住宅区的一部分,令他惊讶的是,这里人也不少。
放眼望去,来来往往的有男有女还有孩子,大多都只是简单收拾了一下外表,尽量保持干净,然而从各种举手投足的气质可以看出来,这些人以前大都身价不菲。
现在,他们没了以往的光鲜亮丽,也没了以往的趾高气昂,大多数人都有点沮丧,有些人情绪激动地在说些什么,还有些人很哀伤。
人们之间没有很多的交流,只是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小团体之间见了面会简单地打个招呼,好像彼此之间很多都认识。
很多人都看到了他,但没有人来问,有些人对他露出好奇与疑惑,然后很快会被另一些人在耳边说些什么,之后就假装不经意地扭过头去,却偷偷地暗中观察。
冷锋不说话,只是让一切都落入眼底。
走了一阵,街边渐渐看不到人了,这里的住宅空荡荡的,还有不少被损毁的痕迹,有一段整个街道都是断壁残垣和满地瓦砾,也没有人来清理。冷锋高高低低地踩过这段不平,转了个弯,又是一阵惊讶。
这里又聚集起了一群人,同样有男有女还有孩子,只不过这里的人搭眼看去就杂乱多了,除了高加索白人,还有黑人、黄种人和明显非欧洲裔的白人,人数也比刚才的多。
人们外表大多凌乱,行为举止大多粗鲁,比起刚才静悄悄说话都低声的街区,这里很嘈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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