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气势所冲击。而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特使,夹在上司和朋友、权势和正义、事业和爱情之间的夹心饼干。
他叹了口气:“克莉丝汀,有人叫我盯住你。”
“什么?”
“报告你在哪,做什么。相信我,克莉丝汀,这件事你是不能再追究下去了。作为一个深深关心你的朋友,我才这么说。”
他凑近了她,他眼中的柔情倒映在她的瞳孔中,反射回他的目光里。她这一次,没有后退,让他凑近到突破了安全距离。
她那么近,那么近。
“埃弗雷特,让我看看那封信。”
她的距离仿佛一下子拉远了。
“让我看那封信,然后,我也许可以考虑和你约会。”
她的距离,那么近,又那么远。
一步天堂,一步地狱。
埃弗雷特叹了口气,把他桌上的小花瓶摆设倒过来,倒出了一把钥匙。
“钥匙,抽屉,信。”他用手接连指点着,“看完记得放回去,锁好抽屉,钥匙放回原处。”
克莉丝汀眼中放出光彩。他知道他沦陷了,身在地狱,却仰望天堂,渴求着这落在地狱里的天使。
“克莉丝汀,如果有谁知道我让你看了信,我就完了。”最终他还是忍不住叮嘱了一句。
“没人会知道的,埃弗雷特。”』
***
“国务卿撒迪厄斯·E·罗斯(Thaddeus E. Ross)?”托尼小声说道,有点震惊。
埃弗雷特的努力确实应该得到赞赏,国务卿是美国国务院非洲事务局的局长,在非洲事务上,没有人比他级别更高和更有发言权了。
埃弗雷特点点头,仿佛怕说出那个名字,“一封私人信件,手写的,里面的内容足以让他身败名裂。”
“还有谁看过克莉丝汀的报告?”
“杂志社总编应该看过,但他不会发出来的。还有,阿尔德里希·基连,他也看过。”
是了,AIM显然有深厚的背景,国务卿是个足够高端和合适的人。
托尼的目光从埃弗雷特身上游离了一刻,转到了冷锋身上。现在这件事的深度已经超出了他的预计,他相信冷锋也能明白目前所面临的是什么。
冷锋给了他一个坚定的、鼓励的眼神。
他知道他不会退缩,所以他没有劝他,而是表明了自己会一如既往陪伴的态度。
他两次义无反顾地涉入美国政坛的深度丑闻,都是为了他。
再次看回到埃弗雷特身上时,托尼不知怎的有一种暗暗的骄傲心情。
“那么,信在哪里?”
埃弗雷特显得很吃惊:“克莉丝汀拿走了,你不是知道吗?”
“你让她放回去了,不是吗?”
“可她没有!”埃弗雷特的脸由于愤怒而涨红了,“她再也没还回来!我最后一次见到她,她拒绝归还!我为了她甘冒风险,可她完全不在乎我。信还在她那里,你们能拿到我的信,应该也能拿到那封信!”
“没有。”托尼心中像有巨大的气泡冒上来,“她那里只有你的信,没有那封信。被人拿走了。”
埃弗雷特的脸色由红变白。
“我必须得走了,马上走!”他说着站起来,“我建议你们也一样!”
“等一下!”托尼也站起来拦住他,“你最后见她的时候,她去了哪里?”
“现在不走我们都得死!”
“回答我的问题,不然你现在就得死!”
埃弗雷特憋得脸红脖子粗。
“大象坟场。”他最后说,“她从塔曼村回来,半夜偷偷来见我,我让她归还那封信,她不肯,说她从大象坟场回来后就会还我,还会跟我约会。我居然让她走了!就让她走了!两天后就传来她遇害的消息。”
“那里有什么?”
“AIM的实验室所在地。她要去见玛雅·汉森。”
即使已经知道结果,托尼仍然被克莉丝汀的大胆行动所震惊了。
“其实,玛雅一开始并不知道致死病例的事,是我和克莉丝汀告诉她的,实际上她【帮助】克莉丝汀写了那篇报告,我想这是克莉丝汀敢去见她的原因。但……但我真的不知道塔曼村发生了什么事,克莉丝汀真的没有告诉我。我也不知道她最后见到玛雅没有,说了什么。”
“为什么?”托尼敏感地抓住了他话里的漏洞,“你告发她了?”
埃弗雷特不敢看托尼,他发出一声啜泣。
“我被要求报告她的行踪,我真的不知道她会死。”
“她不告诉你塔曼村的事,想要保护你;你却告发了她,你爱的人!”托尼咬着牙说。
“是我害了她。”埃弗雷特的泪水终于滑落下来,“我太懦弱。我无法对抗这整个黑幕。我,玛雅·汉森,还有詹姆斯·巴恩斯(James Barnes)医生,我们都只是一枚棋子,身不由己。”
“詹姆斯·巴恩斯医生,他在哪?”现在看来,塔曼村背后必有隐情,而那个巴恩斯医生则成了关键。
埃弗雷特浑身发抖,黑幕加诸在他身上的惯性力量太强大,克莉丝汀撕开了一条口子,但那还不够。
托尼当机立断,转向冷锋:“我们去塔曼村,能找到多少是多少。”他回头看看埃弗雷特,给他扔下一句话:“你好自为之。”
他们即将走出大门的一刻,埃弗雷特仿佛从嗓子眼里挤出了一个声音:“瓦坎达。”
托尼猛地回头。
“他在那里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