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才总算把个尾巴翘上天的赵氏给重新揪回了泥地里。
赵氏再次出现在里正等人眼前时,眼圈是红的,态度却放的很低,她和喻守礼一起,老老实实跟里正认了错、道了歉,说自己是猪油蒙了心。
里正面子有了,对这夫妻二人的态度就也缓和了下来。
正如喻守义所料,里正并不想跟喻家、跟赵氏的几个孩子结下仇怨。
他让赵氏保证自己不会因为喻嘉言的事情找明家麻烦,赵氏答应的虽然痛快,但却眼珠子乱转,显然心里正打着某些不为人知的鬼主意。
明老爷子信不过她,于是就提出让她立下字据,让里正、喻守义以及几位村老充当见证人。
赵氏一对上明家人,情绪就会不由自主的失控,明老爷子此言一出,她立刻就竖起了两道柳叶眉,“你想的倒是美!我凭啥要给你立字据?我求你救他了?”
她巴不得明老爷子因为怕惹事儿,直接放弃救治喻嘉言!
明老爷子当然不会如她所愿,他抬眼看向喻守义,“大侄子,你怎么说?”
“立!我们两家都立!”喻守义咬着牙狠狠瞪了一眼危机才一解除就故态复萌的赵氏,“他们两口子要是不立,我就替嘉言做主,跟他们断亲!”
赵氏气笑了,“你以为你是谁?你最好搞搞清楚,我和我男人才是那小崽子的亲伯父、亲伯娘!我们二房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隔房的伯父来做主!”
喻守义恨不能一巴掌扇到她脸上,他狠狠瞪着赵氏,一字一顿的提醒她道:“我是嘉言隔房的伯父没错,可我也是喻家长房长子!”
在重视宗族嫡长的古代社会,长房长子在每一家每一户都有着极其特殊的地位和权柄,作为长房长子的喻守义,确实有资格伸手去管喻家二房的这些乌糟事儿。
最是维护这些老规矩的村老们立刻全都旗帜鲜明地站到了喻守义这边,把个赵氏气得直跳脚。
“好,好得很。你不是要做主吗?那你就做吧!”她伸手虚点着喻守义,咬牙切齿威胁了对方一句,“咱们走着瞧,有你后悔的时候!”
喻守义懒得理他,直接让里正代笔写了断亲文书,言明喻嘉言以后无论生死贫富,都与喻守礼一家再无干系。
顺便他还让里正给自己一家也写了一张,虽然没写“断亲”之类的字眼,但却清清楚楚写了是他做主把喻嘉言送去的明家治病,无论明家最终能不能治好喻嘉言,他们一家都不得因为此事找明家麻烦。
在里正和村老们的见证下,喻守义和冯氏、喻守礼和赵氏这两对夫妻,分别在与自家有关的那份文书上按了手印。
文书每份都有三张,一张交给见证人之一的里正保管,另外两张则分别交给作为当事人的明老爷子和喻家人。
明老爷子拿到两张文书,立刻揣到怀里贴身收了起来,而赵氏却是直接上手撕掉了属于她和喻守礼的那份断亲文书。
被胁迫着按了手印就已经够让她不爽了,现在还想让她好好收着那张破纸,做梦呢吧这些人?
她喊上自家男人和孩子,怒气冲冲回了自家院子。
喻守义却是一脸复杂的收起了属于自己的那份“保证书”,他先是跟里正和村老们道了谢,然后才又跟着明老爷子去了明家看望喻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