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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张三拱了拱,朝着大营方向拔腿就跑,比兔子还快。
聂蓁儿在徐宗文身边的消息,只有沈玉、郑略、张三、张四几个人知道,谁能想到徐宗文一介军中主将会藏着一个女人呢?
徐宗文升了骁骑将军后,沈玉、郑略、诸葛侃、田洛、张轨五人也先后升了都尉,张氏兄弟两个留在徐宗文亲军,也做到了幢主,各领一千人马。
徐宗文对亲军的操练极为用心,反之,对于其他人马却不怎么上心,因为他知道一旦北伐结束,这些人马就会被收回,他能够留下的只有亲军部曲,这是自己的私兵,是可以走哪带哪的!
换一句说,好钢用在刀刃上,一旦遇上胡人强敌,这支亲军或可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亲兵训练时,沈玉、郑略、诸葛侃、田洛、张轨各营军士都纷纷出营门,来亲兵营地观看。
一开始他们不以为然,直到后来一一目睹了那些残酷毫无人性的训练科目后,他们个个目瞪口呆,满目骇然,从三五个勾肩搭背靠在一起指指点点到站的比松柏还要坚挺,他们对亲军们由衷感到敬佩。
不说别的,单就雨中站军姿这个,谁能一个时辰雷打不动在雨里待着?
沈玉、郑略等人的军士都不能。
亲军将士能,从徐部的统帅徐骁到兵卒们都能!
所谓令行禁止,如臂使指也不过如此!
……
回了大营后,将士们每人都喝了一碗满满当当的姜汤,然后再去换了衣裳一同用饭,徐宗文吃饭时,朱序的亲兵校尉来请他去刺史府议事。
所谓议事,其实只有朱序和徐宗文两个人而已。
几个小菜,一盅桑落酒,二人就开始煮酒论英雄了。
徐宗文举着酒杯:“太傅和会稽王都是陛下的臣子,虽说他们二位职分不同,但是办的都是陛下的事,一举一动都牵扯着大晋子民的利益。如果在北伐期间,二位心生龃龉不快,一旦危及北伐大业,酿成祸事!届时,这其中的苦涩,甘甜终究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但是时下,大都督和使君肩上担着收复失地,光复旧都的重任,此时应当内重外轻,至于朝野上的明枪暗箭那也得等我们北伐结束才能‘有幸’去挨……”
朱序从建康挚友的书信中了解到,淝水之战后,北府军北伐势如破竹,两个月内收复许多城池,尤其是东路军的朱序本部,随着徐州光复的捷报传回,朝中有些人已经开始坐不住了!
“陛下将在明年元月正式授太傅都督十五州之重权,节制北伐三路兵马,总统北伐所有事宜!”朱序只是攥着杯子不肯松手,悄声说道。
都督十五州,十五州是大晋所有的疆土,皇帝这是要作甚呢?
徐宗文懵了,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都督十五州这事历史轨迹上确实有,只是不是明年元月,而是九月,但是谢安都督十五州之后屡受晋帝司马昌明猜忌,同时又被会稽王司马道子排挤,没多久就自请外镇,然后在太元十年八月这位大晋宰相就因病逝世了!
这样看来,皇帝要把谢安架在火上烤,这是捧杀啊!
谢安掌控了整个晋朝的兵权,作为潜在政敌的会稽王司马道子是最为忌惮的了!
大晋眼下表面沉浸在北伐前所未有的胜利中,实际上朝野上下已经开始酝酿着一场巨大的风暴……
“使君其实怕的应该不是朝政的阴谋算计,而是徐州收复以后是否能固守!”
徐宗文一语点破了朱序的心事,朱序接着朝野之争拐着弯跟徐宗文讨论时政,其实是在试探他有没有下一步的计划!
“宗文这双眼,果然是洞若观火!”朱序起身抽出一张地图,全部撑开之后,秦晋两国的态势,天下州郡的位置,山川河流的走向一清二楚,细致周到!
“徐州地处海滨,北面有青、兖二州虎视眈眈,西边的豫州倒是不足为虑,谢车骑已经在攻略此地,我所虑者是河北之地的鲜卑、丁零是否会有意南下?”
“使君说的是慕容垂和翟斌?”
慕容垂是燕国文明帝慕容皝第五子,前燕三朝老臣,不得已而投靠秦王苻坚,眼下秦国崩溃之势已经难以阻挡,他的兵马一直徘徊在洛阳与邺城之间,不久前才强渡黄河北进。
“慕容垂志在复国,他的理想之地一定是黄河以北诸郡的燕国故土,绝不会南下主动招惹大晋!”
徐宗文将他对慕容垂的分析一一道开,朱序这才松了一口气。
翟斌是丁零族首领,丁零族就是“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中的敕勒人,又被称作高车人。
这个翟斌先后臣服石赵、慕容燕和苻秦三国,被封句町王,但是心怀不轨,野心勃勃,他倒是有可能会觊觎徐州之地,但是眼下晋军北伐气势正盛,短时间内他应该也不会蠢到主动南下。
这下,朱序终于安心的斟了一杯酒饮下了。
漏夜里,在结束了与朱序的相会后,徐宗文被人扶着摇摇晃晃着身子回到了营帐,徐宗文双眼模糊的视线中,有一个衣决飘飘的黄衣女子的绰约身影正缓缓朝他靠近,他不由自主的伸出了罪恶的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