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话说投资者看创业,看的不是项目,而是人。你的人品口碑要是败了,你还有什么希望?我请你慎重,就算要走,多待两年,等什么时候难关过去了再走,名声也好听呀。”
这番道理,沈北鹏当然也心知肚明。事实上他在原本的历史上就是在04年、05年左右才离开的便程旅行网,改为去跟红杉资本合作、成立红杉华夏。
他之所以选那个时间点,就是为了向业界整个圈子证明他这人是“有始有终”的。
在互联网创投界,有始有终很重要,不当逃兵的好名声也很重要。
不过,沈北鹏也已经是逼得箭在弦上,历史已然改变,他的决策未必也不能激进一点。
历史上,他退出公司之后,也没有再扮演创业者的角色,而是去当了投资人。
一旦成为投资人,人品就没那么重要了,毕竟那是给别人钱的,而不是从别人那儿拿钱的。很少有人会因为给钱的人人品有瑕疵就不要他的钱。
“顾鲲似乎也跟我暗示过,如果将来不干了,可以跟他聊聊别的合作。但目前的公司和团队他没兴趣……前些年,顾鲲的投资业务都是黑石基金的梁劲松帮他料理。但梁劲松听说今年已经履新去香江的财政司、算是从政退出商界了,我要是去,加上我在资本圈的人脉,未必不能有出路。”
沈北鹏心中如是暗忖,已经有了几分成算。
他深吸了一口气,故作决然地表态:“我觉得,留下去对我名声影响更大,所以,你不必劝了。只要迪巴人想进来,我就必须走,他们就必须掏这个钱、按照跟之前2000万占30%时一样的单价回购我的股份!”
杨某人心脏微微收缩了一下,随后摆出示好的佯笑:“既然非要走,我也无话可说。君子者,交绝无恶声,去臣无微词。大家好说好散,你离开之后,不会出卖公司、或者泄露公司的什么机密吧?”
在知道沈北鹏与迪巴人不可共存之后,杨某人的立场已经很快退到“希望他走了之后不要去向顾鲲告密”这一步上了。
沈北鹏当然也知道对方在担心什么,这个问题很好权衡,他也不希望自己在江湖上落下一个出卖朋友的身败名裂口碑,于是很快权衡之后,说道: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这样吧,我拿了钱,就远走高飞,一年之内,到明年,也就是2003年春节过完年之前,我不会回国,也不跟圈子里的人发生交集,我就当一年富家翁,渡假调整一下心态,与世无争。
这一年里,我不会受雇于任何人,也不会自己创业,也不会投奔顾鲲——反正我现在也不知道你们具体要做哪些细节,我只是不想参与,尽早闪人。希望你们一年之内能分出胜负。”
“你这是‘屯土山关公约三事’了,行,这点义气我相信你了。”杨某人也没多想,就当是单方面代表迪巴人一并答应下来了,“你还欠我一个人情——我现在要为了你的事情去奔走,说服易普拉辛先生在出了2100万美元之后,再额外出1600万。生意做着做着预算又变多了。”
沈北鹏:“一手交钱一手交股,童叟无欺而已。”
……
稳住了沈北鹏之后,杨某人只能一条道走到黑,连夜再飞了一次迪巴,托人额外求见易普拉辛。
至于他跟迪巴人怎么交涉、如何说服易普拉辛在原计划基础上,再出1600万美元,赎下沈老板的23%折后股权,那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无非是那派天花乱坠的吹嘘说辞,尽可能让对方相信便程旅行网这个垃圾股实际上很有潜力、华夏同品类第一名的成绩很值得信赖,未来互联网寒冬过去了前途无量。
总而言之,几天的卖脸赔笑吹牛之后,总算是搞定了。
迪巴人决定当这个冤大头,再出1600万美元。
不过可以想象的是,迪巴人压在杨某人身上的担子和任务,肯定也愈发加重了。
“杨先生,这已经不是2100万美元的生意了,是3700万美元的生意,希望你让我觉得物有所值。如果失败了,你受到的惩罚也会等比例严苛得多,希望你好自为之。”易普拉辛在签支票的时候,不忘阴恻恻地告诫。
马入夹道,不能回头了。
“放心,我会全速推进的,最晚四月份,你就可以在兰方看到那些败坏兰方人国际形象的宰客黑店,像雨后春笋一样出现了。会有很多贪小便宜跟低价团的游客,见识到这玩意儿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