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总统套房,在餐厅里见到了李老板。
因为顾鲲原本在吃饭,而且他这人天赋异禀胃口好,所以也不觉得自己有停止吃饭专心聊天的必要。他只是让人把他还想吃的几道点心送回套房,一边吃一边见客。
那场景也跟电影《一九四二》上常开申边吃饭边接见李培基差不多了。
两人原先也见过几面,甚至在击退索罗斯的时候,也算是同一阵线,只是一贯没有什么私交。
后来顾鲲出货跑路那段时间,疯狂看空香江地产股、李老板为了维持住自己的市值和股权质押率,也不得不一定程度上接盘托盘,双方就不那么愉快了,只是一直没挑明。
如今港股网络股板块也崩了,敌我关系就愈发复杂起来。
李老板被让进餐厅后,顾鲲也不站起来,很礼貌地问候:
“李老板,真是稀客啊,怎么好意思让您来见我呢,失礼失礼。小侄是粗鄙之人,今年还要参加奥运会,最近每天游泳运动量比较大,容易饿,边吃边聊不介意吧?”
“不介意,贤侄自便。”李老板也不在乎这些,大大方方在长餐桌对面坐下。
这样的谈话氛围,比沙发上并排坐确实别扭一些。尤其是不想吃东西的一方,双手摆在台面上容易没有手势。
“不知今天有何见教?”顾鲲嗦了一颗大生蚝,开门见山地问。
“听说贤侄是为汇丰银行对盈科数码等几家违规质押爆仓的公司的资产拍卖而来的。说来惭愧,那是犬子在外面胡作非为,扛着我的名头冒险激进。老夫疏于查禁,也着实惭愧。”
李老板先说了一句铺垫的话,然后话锋一转,“不过,既然贤侄来了,却又迟迟逡巡不前,实在让外人费解。你我都是对一国一地经济走势举足轻重的人了,为了社会公益,言行不得不慎呐。”
顾鲲擦擦嘴:“哦?可是小侄有什么言行不慎的地方?还请直言相告。”
李老板呵呵冷笑:“岂敢,谈不上言行不慎吧。我只是好奇,前几天的几次拍卖、暗标,有那么多打折处理的抵押净资产,为什么你一个标的都没出手呢?”
顾鲲假装听不懂:“净资产?那就不是指股权,而是那些拆分出来单独执行的办公楼、地皮咯?网络公司,别的也没什么净资产了,旧电脑旧服务器值个屁钱。”
李老板微微有些耐心耗竭:“你知道我的意思的,我说的就是那些被执行的地产。”
顾鲲耸耸肩:“那就好解释了,我不出手,当然是因为我觉得香江的地产还是太贵嘛。我这次来,实话实说,还是愿意接盘盈科旗下少数个别被投项目的股权的,但也仅限少数了。除此之外,大部分资产都是垃圾,或者是虚高,水分还没挤干,还能再等。”
李老板不由有几分暗中愤怒:“互联网公司的股权贵贱,我不懂,也不想多说。但是香江的地产,现在比97年6月份之前的最高位,已经跌掉了三分之一了,你还觉得有水分?你要唱衰到什么价位才满意?
我看你就是明面上打着抗击索罗斯的旗号、骗取了本埠不少人的信任。然后实际上继续做空香江的支柱产业,行索罗斯之实!你干掉索罗斯,根本不是为天下大义。只是因为你见不得他好、见不得由他来赚这个钱。你希望的是干掉索罗斯之后取而代之!”
顾鲲听了,都不由愣住了,随后酣畅大笑:“至于么?我看衰香江什么了?从头到尾,我有看衰香江的金融服务业么?有看衰其他有技术含量的高端行业么?我最多只是看衰了一个房地产,我对互联网都不算看衰,只是觉得泡沫过热。
合着看衰房地产就是做空香江了,李老板你好大的官威哦,原来你的地产就能代表整个香江了。我也实话告诉你,比97年上半年跌三分之一,在我眼里确实还不够低。跟其他城市横向比比,多少是合理的,你自己心里没点数么?”
李老板法令纹都微微颤抖了,有点神经衰弱的前兆:“那你觉得跌到多少才算是跌够了?”
顾鲲想都没想,他只是结合前世的历史知识:“那起码再拦腰对斩,才算是筑底成功吧。这还的看未来土地供应是否持续充足。如果持续充足,就应该继续降。”
李老板也不愧是做大事的人,听了之后也不反驳顾鲲,反而果断抓住机会:“好,你说再砍一半就算到底了吧?没问题,我给你一个机会。
山顶白加道的豪宅、浅水湾的海滩庄园、维多利亚湾的带游艇码头别墅,我统统可以拿出一批来供你挑。就按照你说的,比现价打对折,甚至再打对折,卖给你——我只有一个要求,你实际上可以少给钱,但对外不能透露你是什么价格买下的。最多,只能宣称比现价打了八折。如果你接受,只要是我们长和旗下的住宅,户型地段随便挑。”
李老板算是想明白了,顾鲲对东南亚经济的走势和金融影响力已经太大。
哪怕白送顾鲲一堆别墅,其实也没多少钱。但是再给顾鲲表现“我觉得香江的地产还没跌到位,所以我不出手”姿态的机会,那整个地产大盘往下崩的空间还要大。
“顾鲲买了”,已经成为东南亚所有城市的重要地产风向标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