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都有很多人响应,所以是利益以外的非市场因素拖慢了他们的脚步。
现在,这些亚洲市场去得晚了的钱,都被顾鲲截住了,或者是觉得顾鲲抛售后跌价的“盈科数码”等几个筹更值钱、转而来接顾鲲的盘了,流向纳斯达克的钱自然也就少了。
光是梁劲松最后阶段帮顾鲲抛货的时候,据梁劲松后来查询交易记录复盘,据说就有好几十亿美金的盈科数码等股份,是匆匆忙忙后知后觉的韩国人接盘的。
复盘到这里,顾鲲蓦然又想起了另一个蝴蝶效应的可能性。
“诶,历史上我记得彼得.蒂尔那票人好像是运气贼好,他本人在《从0到1》里面也写过,他的PAYPAL是在2000年3月中旬的纳斯达克第一天暴跌1000点之前一周,赶在泡沫最高峰纳斯达克IPO成功的。
所以PAYPAL在寒冬里那几年过得很滋润,因为是泡沫破裂前夜刚刚新鲜融资到1亿美元资金,后续几年都现金流比较充沛。但现在貌似纳斯达克首次大跌提前了将近3个月,PAYPAL还融得到钱吗?会不会倒闭呢?”
(注:PAYPAL也就是“美版支付宝”历史上是2000年3月10日上市,上市时融后估值5亿美元,增发20%新股,所以是融了1亿美元)
顾鲲对于这些蝴蝶效应还是比较关心的。
事实上,类似的例子肯定有很多,顾鲲只记得他,只是因为这人名气大,他写的《从0到1》属于后世任何一个创业者都会看的,是创投圈里知名度最高的那一小撮世界名著。
彼得蒂尔的境遇,影响的不是他一个人一个公司,也能代表一整类运气不好的同行。商业创业本来就是很讲究运气的事情。如果运气不好,前后相差那么几个星期没赶上风口的趟,哪怕创业者本身做得再好,一点错误都没犯,失败的概率也是很大的。
所以孙武和马风那样的人才深谙这一朴素的道理:“不可胜在己,可胜在敌。”
这是孙子兵法的原话。不输、打完能全身而退,这是牛人能做到的全部,至于赢不赢要看整个外部时运。
自己做得再好,只能跟马风说的那样“确保这一次上战场,我能活着回来”,“哪怕这次尝试没有赢,至少公司不会倒,能维持下去,储备资金乘以燃烧率能撑过一个寒冬周期”。
所以千万别看不起刘备那种“刘跑跑”,自己做得再好,打不赢都是正常的,可能就是运气不好、绝对实力差距太大,属于“1%的灵感/机遇”没到火候。但能全身而退,这才是真本事,属于“99%的努力”。只是在成功面前,这99%的努力远不如那1%的灵感/机遇更重要。
刘备孙子马风都是一类人。
顾鲲在金融界没什么别的朋友可以依仗,便一事不烦二主了,他立刻给梁劲松打了个电话,让他查一个事儿。
“老梁,你帮我查查一家叫PAYPAL的硅谷公司,和一个叫彼得蒂尔的创业者,我想了解一下他们的近况——主要是IPO计划有没有受挫。如果还有同类的例子,你也可以帮我打听一下。”
梁劲松在电话里着实有些意外:“你怎么关心起这些了?当初你可是让我别沾纳斯达克的。不过,谁让你是委托人呢,我帮你留心一下。”
梁劲松办事很有效率,圣诞节之后接到的需求,元旦假期之前就把消息都打听来了,然后立刻给顾鲲回电:
“顾生,你真是神了,这些公司恰好都是最艰难的那一批,我看了他们原本都在PRE-IPO的冲刺前夜。现在纳指一周内掉了20%,IPO阻力很大呢。
不过那个彼得.蒂尔倒是很有魄力,我深入查了一下,他好像是准备壮士断腕了,明年1月底之前顶着熊市火线上市。不过《华尔街日报》前几天大跌之前还有一篇文章说这公司想象空间很大、商业模式有前途,估值5个亿美元。但现在彼得蒂尔愿意以仅仅2亿美元的市值跟券商承销、换取券商紧急加推。”
顾鲲听了,也不由有些牙酸。
是个狠人呐,一看大势风向不对,几天之内就愿意自砍公司三分之二的估值,来换取赶紧上市。
这种行径,在美股市场上也是有个专有名词的,好像是叫做“流血上市”。
一个公司一看大势不对,可能要连续数年持续失血,就缠着绷带贴着创可贴捂住血冲进二级市场。
“诶……这不就跟历史上的黄易差不多了么。我记得丁三石的黄易是2000年6月美股IPO的,比彼得蒂尔的PAYPAL还晚了三个月,而纳斯达克第一次暴跌两成是发生在2000年3月底。即使没有我的蝴蝶效应,丁三石本来就是要‘流血上市’的。不知道现在要多流多少血了,真是天意弄人呐,天都站在我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