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鲲对于除了石油以外的矿业,其实兴趣并不大,因为这些都是死利钱,几百年的成熟行业了,有多少赚头太透明。
所以,马来人能出卖的那些探矿权,也就铜矿顾鲲比较看重,因为铜矿如今因为东南亚金融危机、代加工衰退,也处在极低的估价区间,拿下铜矿的成本很便宜。
历史上,钢铁这种东西太便宜了,随经济周期波动也不够明显,而铜算是大宗有色金属矿藏里最适合随经济周期炒作的了。
后世大约o1年互联网泡沫崩溃后、全球经济从虚拟向房地产转移的过程中,铜价就开始飞涨,o3年两万块一吨的铜,到o6~o8年之间,能涨到七八万一吨。等o9年金融危机再次席卷之后,才跌回到三万。
而顾鲲如今立项是在98金融危机的最低谷,眼下国际市场铜价才一万多一吨,马来人给他算的折抵价格更低,随便几十亿令吉就能圈下沙捞越绝大多数的未开采铜矿。
顾鲲的套利空间,就在这个低估与未来的上涨空间里。
婆罗洲的铜矿规模在东南亚也最多排第三,远远不如菲律宾和爪哇,不过却也足够容纳顾鲲要折抵的投资规模了——金银铜这些重金属,都得在火山地震越频繁的地壳板块接缝区才容易多,因为这些地方容易把沉积在深层地幔里的重金属喷出来、或者至少是挤压到浅层地壳。
所以曰本的金银那么丰富,菲律宾的铜矿那么丰富,那都是亚洲板块与太平洋板块挤压、经常要地震的地方。同理世界上最大的银矿在墨西哥和玻利维亚,最大的铜矿在智利,那都是落基山脉-安第斯山脉边缘,美洲大6与太平洋板块挤压的地震带。
这也是为什么热带最优质的榴莲产区,往往也是跟铜矿金矿伴生的,因为种榴莲也需要丰富的含硫土壤,火山活跃的地方适合种榴莲,也适合有重金属矿。
凡事有得必有失,婆罗洲地震火山比爪哇和菲律宾少很多、适合其他产业的开,那就不能再指望矿脉多丰富了。
……
忙里偷闲的谈判过程中,春节很快来临。
关于拿那些资源折抵出资,基本上已经谈了个七七八八,还剩一点扫尾细节没敲定。
虽然身在马来西亚,不过大家终究是华人,对春节还是很重视的。年关前后,马来方面的几名主要谈判人员都休假了,只剩下一些马来族的雇员继续打点细节。
1月3o日,大年初三。顾鲲特地从兰方起飞,飞去吉隆坡,给新合作伙伴李老板拜年。
“恭喜财,新年快乐。”
这些客套话哪儿都一样,双方虚与委蛇一番。
李静深最近觉得顾鲲这人还挺不错,跟顾鲲合作也比较诚心。毕竟顾鲲年轻的优势摆在那儿,那些家族企业式的前辈企业家,跟顾鲲合作后,多少会生出一些提携顾鲲、卖个人情的想法。
这是很正常的,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最多再亲自操持个十几年,就得退休了,寿命摆在那儿。
而如果是西方现代化的公司,不搞家族式管理,那么创始人退休也没什么问题,只要职业经理人团队的能力跟上、经得起考验就行。
但华人更多是倾向于把公司管理权都传位给儿子的,而不仅仅是继承持股权。这就需要给儿子多拉几个外部盟友,帮忙看着一点,相互提携。因为儿子的能力肯定是不如那些专业的精英经理人的。
李静深显然是华人传统思维很严重的富一代,所以来邀请顾鲲年后来他家拜年做客,还让自己儿子跟顾鲲称兄道弟送厚礼。
“十几年后,如果我死了,你就安安分分守业吧。看看顾贤侄干啥,你跟在后面喝点汤,做做配套,能把我们工氧集团的基业守住、稳中有进就好了,我也不图你再大刀阔斧开疆拓土了。”
这是李静深当着自己儿子和顾鲲的面,说的一句客气话。
李静深算是中年得子,一共有两个儿子。长子李耀比顾鲲年长五岁,刚读完mBa工作不久。次子李升比顾鲲还小,还在剑桥大学念书。
只能说,顾鲲的年轻,为他赢得了额外的友谊优势。如果他是跟李静深同辈的,李静深防着他都来不及,怎么敢如此推心置腹。
李静深如今的资产,终究还有顾鲲的两倍以上,他也就有资格倚老卖老,跟顾鲲指点几句。
双方聊着聊着,很自然就问起顾鲲从李州长那儿拿了哪些矿抵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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