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二的课程比大一要安排得紧一些,沐云帆周旋在系办、家教和教室间如同陀螺一般。这年的清明她没有回家给爸爸扫墓,妈妈打来了电话,告诉她自己一个人去上了坟。妈妈再说起这件事时,终于可以不再流泪,时间过去了,多深的伤都会结成一个面目模糊的痂,跟血肉长在一起,这个受伤的地方就会变得更坚硬。最后,妈妈还说,自己经人介绍,在县城里最大的一个服装厂做了临时工,累是累了点,收入还可以,以后沐云帆打工也不必那么辛苦。
“不要紧,我都做惯了。”沐云帆说。比起不用打工,她更高兴的是妈妈不再终日以泪洗面。
另外盘旋在沐云帆心中的一件事,是沈居安大四了,再过几个月就要离校,这个时候的大四学生基本上都找到了签约的单位,前一段时间传出了系主任钦点他留校的消息,但最后又没了下文。沐云帆想知道他的去向,于是趁着两人都没课的一天,约了他在图书馆见面。
她赶到图书馆的时候正值下午三点多,看书、自习的人比较少,大阅览室里长长的凳子只坐了稀稀拉拉的几个人。远远看到沈居安的背影,她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才发现他居然闭着眼睛伏在桌上,一本书半掩着脸。沐云帆觉得有点好笑,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他睡着的样子。四月午后的风透过阅览室半敞的百叶窗,拂在人身上容易产生一种熏然的沉醉,的确是个适合偷寐的时间。沐云帆轻轻拿开了他掩在脸上的书,那张干净柔和的面容此时更有一种让人心动的安详宁静。风微微撩动他的发丝,沐云帆心念一动,慢慢探出手去拂开他额前的一缕头发,刚触到他的脸,他原本安放在书桌上的一只手飞快地抓住了她的指尖,然后手的主人才睁开眼,淡淡地含笑看着她。
沐云帆怔了一下,见他没有松手的意思,也不急着挣脱,只微笑回应,两人相对无言,那纠缠的手指却有种暧昧的默契。直到有人从身边经过,轻咳了一声,沈居安才徐徐松开手。沐云帆将手收到桌下,过了一会才问他:“前段时间不是听说你留校吗?怎么换成了别人?”沈居安一只手支住下颌,若无其事地说:“是我拒绝了,我没打算留校。”“那你……”沐云帆迟疑地问。
“我已经签了永凯。”他淡淡地说。
永凯集团?这个名字任谁都不会陌生,即使是在这个外企、大型国企如林的中国南疆大都市里,永凯的名声也是如雷贯耳的,传说它招聘的概率是千里挑一,而他竟然悄无声息地签下了这个公司。
“可是,在我的想像里,总是觉得在高校任教更符合你的形象。”沐云帆带着一点遗憾道。
“相信我,我更清楚自己适合什么。”不知是否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