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给老妈说话呢。她随便取一本书坐在客厅老妈身边说:
“老妈不生气了,今天晚上我请全家人吃大餐。”
“你和木头都是我生的,为什么你们两个会有那么大的差别?你什么时候能嫁出去,让人省省心。”
是啊,她和弟弟乃一奶同胞,从小到大,在同样的家庭,同样的学校,同样的社会,接受着同样一整套观念,潜移默化的意识结构,同样按照一套既定的世界观和人生观来看待世界,并且在这个世界中去认识和行动,同样获得一套价值观。却有两套不同的途径。木头选择了接受,而她选择了建构。
老妈的话让她回想起在看守所所长的问话,你老公呢、你孩子呢。以至于小川的问话,姑姑你为什么不结婚啊。以前的不婚主意思想在隐约萌动另一种理念。博雅川就是博雅川,这种理念只是瞬间。她不结婚是为了证明自己独立,还是让人羡慕自己能力,或者是为了展望自己望尘莫及的思想高度,应该都不是。社会进步了,一个男人在一个女人生命中的重要性并不是必要的,她们从物质上升到更高的精神追求。因为她们已经脱离了以前社会女性对男性的物质依赖。所以女性对婚姻的选择越来越慎重。面包自己有,请给我爱情,如果连爱情都没有,我愿意带着面包自己走。当一个女人物质和精神都很富足,品尝到了单身自由的滋味,并习惯了这种滋味,那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婚姻,即使未来的蓝图描绘的再美丽,也很难骗到她。与其走入婚姻,还不如享受恋爱的幸福。
况且自己已经是结过婚而离婚的人,一次婚姻的失败让自己产生了对婚姻的恐惧心理。婚姻的失败,让她改变了很多,也彻底的改变了自己的三观,她用了很长一段时间去适应新的三观。自己不是小女孩了,明白什么是婚姻,什么是爱情。当初为了爱那么的投入,那么的轰轰烈烈,结果呢,爱在哪里?她把心门紧闭着,直到岚志墨的出现。霎间思念岚志墨的心剧烈的焦躁,她不知道岚志墨此时是不是正好也在想她。她拿起电话,想打开手机。但理智又让她把手机放在包里。糖果和岚志墨闹得厉害,非常时期,一定要把控好自己,爱是什么,爱就是让对方和你的相处感到轻松。
玥怡喝得迷迷糊糊,坐在自己家的门口。这个让她活在人生高处,趾高气扬、让自己名声显赫的家,现在紧闭着贴着封条。她抓着门锁,双手用力的敲击屋门,大声的喊着:“我要回家,我要回家,谁给我开开门啊;给我开开门啊”。邻居听到了,不知道怎么劝解她合适,就叫来了保安。保安在门口站了好久,等玥怡喊累了,哭累了,瘫坐在地上,才走上前委婉而不得已的说:
“大姐,我送你回家吧。这里已经不是你的家了。”爬起来,对保安摇摇头,狼狈的离开了“家”。她不想回现在的家,那个四十多平方米的老楼,下水道经常堵,屋里每一个角落都是卫生间的异味。厨房小的一个人进去转弯都困难,抽油烟机嗡嗡的响声,像拖拉机踩油门时发出的潜动力声。罗群虽然给她装了热水器,洗澡方便了,但洗完澡后洗手间的臭味侵袭她的全身,她觉得还没有没洗澡前的汗浊味好闻。灵云给她找了份在手机店卖手机的工作,月工资一千八百块钱,还不够以前她每个月抽烟的钱。可是现在的一千八百块要吃饭、交水电费、供球球上学还有日常的一切开销。她现在连烧鸡的味道是什么都不清楚了。超市快闭门时她才去买菜,超市搞处理几块钱可以买一个星期菜吃。上下班坐不起公交车就步行,脚上磨得大泡套着小泡。她走到麟公园在长椅上坐下,看看周围没人,就把鞋和袜子脱下来,从包里找出一根牙签,闭上眼睛扎入脚上的泡泡,一股水从泡泡里窜出了,眼泪来不及流向眼角就和泡泡里的水混合,她不敢哭出声,用纸巾擦擦眼泪在擦擦泡泡水。她想抽烟,翻遍了包也没找到一根烟。想起以前打牌时,总是装着最好的烟,牌友给她递烟时,她总说抽我的,你的烟没有我的烟好抽。现在没有一个牌友再约她去打牌,甚至都不愿意和她一起聊天。多么现实的人际关系。好在还有几个好姐妹,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帮她一把,灵云和叶子还帮着她带球球。她用纸巾把脚上扎破泡泡的地方抱住,轻轻的穿上袜子,只能把鞋挎在脚上。她步行上下班,在班上还要站八个小时,她的脚和腿都肿了,平时最松快的鞋也穿不进去。她扶着长椅站起来,站一会儿后,感觉没那么疼了,就拐拐颠颠,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失魂落魄无精打采悄悄的躲在星影里,默默的细数着伤痛,她已经无法承受眼下生活,她想逃离,逃离眼前的生活。然而球球是她汩汩潮汐牵着的一根弦。她坚强的支撑着走在回家的路上。一颗颗星星闪在她身后,以前她觉得天上最亮的那颗星星就是自己,她不仅闪亮自己,还照亮着别人,现在她不敢抬头看星星,就算那颗最阴暗的星星也不可能是自己了。她想耿桓,想耿桓给她丰衣足食,呼风唤雨的生活,她恨耿桓,无声无息的消失得无影无踪,丢下她和球球,让她们娘俩过着地狱般的生活。时光流转,她落魄的灵魂,呻吟在缥缈的尘世,悲凉痴怨于心谷之中,怀揣了半世的苍凉。风没有因为她的哀苦而停拂,她觉得越往前走离自己的人生目标越远。这时她觉得右胸一阵阵隐隐做疼,汗从她的额角沁出来,她不得不蹲下来,双手摁着右胸,等阵痛过后,才憔悴无力沮丧站起来,没有哭,而是冷笑。眼睛告诉她已经更清楚的看清了岁月,至于痛交给时光掩埋。她自己像似不是自己,快步向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