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相 知

定了他们俩的关系，自己傻了，像没有了天地。我什么都没要，就身上穿的一身衣服和手里的一张离婚证。”她停顿了，让自己做个深呼吸。

    岚志墨的心也随着博雅川的故事沉闷起来，他虽然想听下去，又不想让她把伤口撕裂。很矛盾的说：

    “亲爱的：咱不说了。换个话题怎么样？”

    “我想把这个故事讲到一个章节。讲话和做事一样都要有成有序。”她现在也没读懂当时的自己，拿到那张纸后身无分文自己竟然没有哭，十一年过去了，她从没后悔过当时的决定。她调整了一下情绪接着说：

    “离婚的事家里两年后才知道，我从表弟家借了一万块钱，几千元投资一个小吃店，几千元投资一个练歌房，租了间房子。白天在小吃店，晚上去练歌房。没过多久，弟媳妇就催还钱，店小利薄，除资金周转外，一时无法拿出钱来；我去弟弟家给他们解释是否能过段时间。正好是中午，弟媳妇做的是拽面，她把一碗面条放到我面前毫无表情的说‘你对得起这碗面条吗？’她的意思是我现在的身价连一碗面条都不如。当时；想把这碗面条泼在她的脸上，我没有那么做；泪珠在眼里滚，不能让它掉出来，低着头一气把面吃完。我感觉到了什么是人穷志短，这碗面条给了我力量，弟妹的那句话给了我动力，滚动的泪珠给了我坚强和自信。抱着那碗面条时我就在想，我一定要富起来，不管有多苦、有多难，不远的将来我一定会比你们强。这段往事是我生活的座右铭，在遇到坎坷挺不过去的时候会激愤我撑过去。”博雅川讲到这里有些激动，再次停顿下来。

    岚志墨非常理解博雅川当时的心情和现在的心情，他有些感慨的说：

    “我生在农村，家里贫穷。高中毕业我入伍青海高原。我勤奋好学，在部队几乎样样第一。军校考取名额非我莫属。我没有白昼的复习功课。结果考取名额没有我。我想不通，想疯了一样，当时我们连队在外组训，天空中下着像鸡蛋黄一样大的雪片。我奔跑在快过膝盖深的雪地里，眼里流着热泪，身上冒着热汗，实在跑不动了，就趴在雪地里嚎啕大哭。不一会雪就埋没了整个身躯，浑身变得僵冷；我突然醒悟，蹭的站起来，告诉自己;‘岚志墨：你不能气馁，这是生活对你的一次心理测试。今年没争取到还有明年。’第二年临考前半个月我拿到了准考证。军校生活改变了我的人生。造就了我的军旅生涯。所以我特别能懂你。”

    博雅川接着往下说：

    “后来我获悉中央电视台招聘人员，就把店面对了出去，在北京一遍打工一遍复习。在校时底子厚，很顺的考试通过被录取。电视台给了我发展的平台。五年后我脱离了无产阶级，有了自己的房子和车子。这段路程也很难，吃过的苦无从言表。”

    “这段时间没处男朋友吗？你的朋友圈应该有很多优秀人士。”岚志墨多少有点好奇的问。

    “还真没有，那时总有忙不完的工作，几乎每天晚上加班；想让自己变强、变强后再考虑。其实一个人要做的事情会很多，感情只是极其微小的一部分。也许因为有过感情经历，所以对情感有偏激的想法。我的这段经历就像北上广电视剧里的一段话：

    我没参加高考就工作了，

    但我一点都不难过；

    我知道外边的世界很精彩，

    我迫不及待的要去闯世界；

    辞退了别人仰慕的工作，

    三十岁之前我走遍了全中国，

    我睡过二十年没拆洗过的被子，

    坐过只有一个轮子的车子，

    走过只有膝盖和胳膊肘才能过去的路，

    吃过没拔过毛没挖过内脏的鸡。

    比起我的那些同学，

    他们永远不知道江湖险恶；

    可是江湖险恶有它的美，

    因为他们是家禽我是天鹅。

    天鹅的世界每一个角落都充满光芒，

    连空气都是香的，

    因为天鹅的世界太亮了，

    亮得让他们都睁不开眼睛；

    他们以为那是天鹅的亮度，

    我觉得江湖好玩那是因为年轻，

    是青春期的荷尔蒙在躁动，

    如果这个世界有什么地方我不能去的，

    那就太没劲了；

    可是当我做到这一点的时候，

    江湖就只剩下险恶了。

    比起那些早早进了北大、清华的同学来说，

    他们那么快把自己变成家禽是有道理的。

    江湖洗礼过的我，

    没变成天鹅，

    却变成了野鸭子。

    庆幸的是野鸭子的我曾经也做过天鹅的梦。”

    博雅川读到这里缓了口气，端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水杯喝了口水，又接着往下读：

    “桥和路，我选择了桥，

    走和爬，我选择了爬；

    桥为独木，爬有荆棘，

    桥行苦，爬更艰；

    虽历尽磨难，

    却邂逅桥边的小溪，荆棘的花开；

    执着于对的人，对的点，

    却负了痴痴的他，慌了青春年华。

    寝书而不呆，贤淑而不板，

    悟于行走，醒于宁静；

    追逐于心，随安于性。

    相约共监修行。

    文字是心灵的法宝，

    造化是魂魄的命脉；

    如果在轮回一次选择，

    我仍然会做同样的决定。

    苍凉、悲壮过后、我更热爱生活。

    喜欢旷野中那朵盛开的小野花，

    喜欢某个部落里不为人知的村子，

    和站在墙角边望我的那个人……！”

    岚志墨听呆了，博雅川的外表和内在修养都像似名牌大学的高材生，怎么会是高中还没毕业。一个看上去令人疼惜的公主，怎么会有那么悲凉的过往。他心疼的问：

    “那后来就一直没有遇到墙角边望你的那个人。工作那么辛苦，也没有个人照顾你。”

    博雅川叹了口气说：

    “社会这么嘈杂，难有净守心静的人。电视台五年期满没有再续，母亲年迈就回到石市，有了现在这份工作。奉母之命，我交了男朋友，他身高一米八三，五官井然；毕业于武汉通信大学。他品性好，性格刚直，只是生活中追逐的点差异很大；妈妈说‘生活就是过日子，不是写诗划画，实实在在就是生活。’不想让母亲生气，谈婚论嫁时他尿毒症病发，治疗无效，去年四月份病故。这就是我的全部情史。”

    沉静好大一会，岚志墨转换话题说：

    “你的字里行间，无不透漏着你对梦的追求，对生活的感悟；人间最美好最高尚的东西，就是自己对点的追求，千条线一根针啊。照片中的你，冰心玉洁的冷美人。生活中的你，柔美温情的深处珍藏着脆弱的心灵。动之积善，静之修慧；在喧嚣中，你独守一片淡泊，在繁华中，你坚持一份真诚；看尽人间兴衰事，不曾富贵不曾穷。特定的知己能让人倾述真情，感悟人间之道理，畅聊世间之情怀。希望我们彼此珍惜相互的懂得。愿做墙角边望你的那个人。”

    岚志墨的话让博雅川春动而木讷。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岚志墨接着说：

    “缘分：我一直心存一种奇妙的臆想，认为有一些命中注定的因素从中作崇。而非人力可为。有些别离是冥冥之中的劫数，情理之中的事。我想若是缘分未尽，人生何处不相逢。那些不愉快的过往，让它遗落在被风吹过的街角。人生本如此，每一段路都有各自的风景回不了头。天涯遥遥，此去经年。留恋彼时的水，那便忽略了向前遥望的山。人生最大的喜悦就是遇见彼此同频道的那一盏灯，你点燃我的激情，我点燃你的梦想。你照亮我的前途，我指引你走过黑暗的旅程。世界上最美的不是金钱，而是时间；人生最美的不是风景，而是情感；生活中最难的不是相守，而是彼此的相知，认识不在乎时间的长短，而在于彼此的懂得。孤单的时候，只想和你聊上一会；牵挂的时候，只想问候你一声；想你的时候，只想看上你一眼；感觉心里会很踏实。我的博雅川以后让我来照顾你、关心你可好。”

    博雅川没有正面回答岚志墨，婉转的说：

    “突然感觉时间过得好慢，心疼疼的。”

    岚志墨非常担心的问：

    “你有不舒服吗？那里不舒服？”

    “可能是因为想你了吧！”

    “怎么说呢，自从见到你后，我感觉你在我心目中是最美的；彼此相见很晚，沟通起来是那么的开心；每一件事都能找到共同的伦点。是你让我时不时的去关心，听了你的过往，好心疼你，是你让我发现了世界上有真正美的存在，认识你后我就离不开你了，心的距离那么的近。喜欢你爱看书，喜欢你爱干净，喜欢你的个性，喜欢你的笑声，喜欢你的柔美，更喜欢你的自尊。你高兴就是我最大的快乐。所以你一定要开心，因为你已经影响到我。听到你一声‘因为想我’好激动，是你拨动了我内心的最爱，一股暖流涌上心头，甜如糖，醉如酒。”

    博雅川又有些含蓄的说：

    “心空的时候想填满，心满的时候又觉得一切是那么的遥远。”

    “你不应该有这样的想法，如果我能让你的心不在空洞，你应该感觉幸福才对。”

    岚志墨的出现的确填满了博雅川的心，但是她感觉自己像做贼一样，即不踏实而又自责。她矛盾丛丛的说：

    “产生某种意识时，感觉是那么的不应该。”

    岚志墨说：

    “生活中有太多的不应该，就因为这些不应该而产生了很多唯美。听到你的声音，有如看到你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你的自信、自尊、坚强、执着、他人很难理解。大部分坠入风尘女子的行列，你是生活中不可多得的女子。”

    博雅川回答说：

    “内心的单纯，遇到了你正直的审视。别人都说我傻，傻到让人无法理解；我或许真的很傻，但我有自己的活法，不需要别人去理解。活出自己是我的理念。”

    “我们两个都够单纯，才有内在相同的点。不是傻是真实。情愿为你等待，等待我们相处的快乐时刻，等待你的只言片语，等待你这个睡美人在睡梦里能够梦到我。你要明白我今天喝了多少酒，就知道我有多在乎你。醉过才知酒浓，离别才知情重。”岚志墨一半酒醉，一半迷睡，一半清醒，一半沉累。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抱着手机实在坚持不住，呼呼的迷睡酒醉，还极力的挣扎着清醒沉累。

    “我们虽然刚认识不久，却好像久别重逢；虽不是故人，又曾相识……!”她自言自语的说着梦话。手机捧在胸口谁都不想挂断，只有双方的呼吸声在静悄悄的夜里传递着磁场效应。

    凌晨五点了，他们的谈话从昨晚九点开始。长长八个小时，相知让他们更懂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