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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摘棉花,小学生必须参加,每人一垄,工分按照采摘的斤两计算,每称一兜花时,队长都要检查棉花上粘的叶子多少而定级别,棉花未粘草,干干净净的实斤两,带草带叶的扣斤两。采摘过的棉花枝条上有漏落的也扣斤两。女孩心细手巧,一般工分挣得多,男孩干这种活没耐性,不被队长批评算是好样的啦!
林富紧邻林娟娟干活,采收的棉花上有没有草叶她没法帮助林富,地垄上漏落的,她在后面复收的干干净净的。
大人们都说:“小孩没有腰”,此时的小学生们没有一个相信的,“没腰还腰痛?纯粹胡说八道!”
庄素贞本来腰不太好,是前些年落下的毛病,连续采收棉花,累得她已经走路都塌下身子了。中午下工回家,没顾上休息,把家中那只不肯下蛋的老母鸡杀了,叮嘱林娟娟拉林富晚上过来吃鸡喝汤。
程燕妮鼻子尖,从伙房打了饭不吃,端着跑进门就喊:“哎呀!老远就闻到啦!真香!”
“馋猫鼻子尖”庄素贞笑眯眯地道:“锅里的鸡还没炖熟呢!赶紧吃你的吧!别耽误记工分!”
“嘻嘻!婶子!俺现在才不吃哩!饿也不吃,留着肚子,记完工分回来再吃!”程燕妮啃了几口饼子,把碗放锅台上,对着烧火的林娟娟做个鬼脸又开了腔:“想让俺先填饱肚子?没门儿!”
哈哈!……哈哈!……笑声溢出,流进书房,林富也跟着乐了起来。
庄素贞一个劲地给林富碗里夹精肉,不住地催:“吃!快吃!”自己却不舍得送到嘴里一块。林娟娟没说啥,程燕妮却打起抱不平:“婶子,你真偏向!”
“吃你的饭,好吃好喝地堵不住你的嘴?”庄素贞倒过筷子,轻轻地在程燕妮头上敲了一下,林娟娟“嗤嗤”地喷了饭。
“哎呦!怪不得一天不见人,听不见动静啊!,原来偷着吃好东西呀!”陶瑞华说笑着走进屋。
“喝碗汤吧,自己舀!”庄素贞指指锅,端端碗。
“你真舍得!让俺一顿只给汤喝呀,奥!留着肉女婿吃呀!得得!俺不计较啦!喝汤也是跟儿子沾的光!喝碗就喝碗,不喝干不喝!”她只舀了一小勺,倒进空碗,一口喝完,吧嗒吧嗒嘴:“味道不错!不多喝啦!留着给你闺女女婿吧!”
程燕妮接过话茬:“俺也不敢多吃了,别让娟娟埋怨着!”
哈哈!…哈哈!…
“啥事?”庄素贞知道陶瑞华不单是开玩笑来的,站起身问。
“你吃好了?咱进屋说。”
庄素贞对程燕妮说:“小程啊!今天都是棉花计量工分,俺和秀儿不用去计分室了,你给队长报声,记上就行啦!”
“婶子,知道啦!”程燕妮赶紧吃完,对林娟娟说:“二位饭根,收拾桌子!”
林娟娟的双手都被棉花壳刺破了,缠着胶布,她对林富努努嘴:“刷锅洗碗!”
林富自我感叹:两辈子了,注定围着锅灶转,就这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