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那静悄悄的行宫就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到访者。
按照惯例,在天亮之后,行宫里那个宽大的卧室房间大门已经被过来的侍女悄悄地推开半边。
但是,并未完全打开。
里面厚厚的纱幕垂落下来,挡住了卧室深处的情景。
侍女们站在半掩的门外,静静地等待着里面沉睡着的少年王醒来,然后召唤她们进去服侍。
这时,大清早就突然来到的人让侍女们吃了一惊。
她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做。
按理说,她们该向里面通报此人的到来,但是少年王还在沉睡,在女官长塔普提到来之前,她们不能擅自将其唤醒。
来人对她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她们便微微躬身,向此人行礼。
那人也不多说,径直走进门里,随手掩上了门。
侍女们阻拦不及,又不能擅自闯入卧室里,只能互相看看,无奈地继续等在门口,着急地期盼着女官长到来告诉她们该如何是好。
赫伊莫斯走进卧室里,掀开那一层层交叠起来的纱幕,就看到那卧室深处那张宽大的床上沉睡着伽尔兰。
他放轻脚步,缓缓走过去。
并未察觉到有人到来的少年依然在沉睡,侧身躺着,眉眼宁静。
一头长长的金发在雪白的天鹅绒枕头上铺开,从天窗落下来的晨光在发丝间跳跃着,泛着微光。
赫伊莫斯往伽尔兰肩上瞥了一眼,果不其然看到了自己猜到的那个东西。
他的唇微微弯了一下,走到床边,俯身。
“伽尔兰。”
他轻声地喊着伽尔兰的名字。
沉睡的少年睫毛动了动,缓缓地睁开了眼。
他刚睁开的双眼没什么聚焦,看着赫伊莫斯恍惚了好一会儿之后,才稍微清醒了稍许。
“……赫伊莫斯?”
或许是因为刚刚睡醒的缘故,他的声音轻轻地、软软的,还带着一点浅浅的鼻音,像个懵懂的孩子。
那声音就像是枕头中的天鹅绒一般软绵成一团,听得人的心都像是要融化了。
赫伊莫斯目光柔和地看着伽尔兰,低低地嗯了一声。
还处于半醒半睡中尚未察觉出有什么不对劲的伽尔兰小小地打了个呵欠,手撑在床上,坐起身来。
本就松垮的丝衣在沉睡中不知不觉已经滑落肩侧,当他起身时,那一头原本在雪白的天鹅绒枕上铺开的金色长发就顺着他白皙的肩滑落。
映着从天窗照进来的清晨的阳光,长发就如流动的金子从他肩颈流淌着一般。
阳光衬得少年那裸露出来的侧肩越发白生生、嫩生生的,像是一整块白玉无瑕的软豆腐一般,让人看着就有想要咬一口的冲动。
赫伊莫斯的喉咙吞咽了一下,以莫大的自制力压抑住自己从身体里泛出的饥渴感。
昨晚伽尔兰走后,他几乎在冰凉的溪水中待了半宿,以及……发泄了两次好不容易才熄灭下来的火,在这一眼之下忽的又烧了起来。
他匆匆移开目光,生怕再看下去就压不住身体里的那簇火了,只是呼吸已经无法控制地变得急促了几分,下腹更是绷紧了起来。
就算坐起来了依然睡眼惺忪的伽尔兰对身边某个披着人皮的野兽那危险存在毫无所觉,他抬起手,揉了揉眼。
一点带着夜晚残留的凉意的晨风吹进来,让他觉得裸|露着的肩膀有点凉。
于是,下意识的,他一边张口,打算叫外面的侍女进来服侍自己,一边低下头往肩上瞥了一眼,想要把从侧肩滑落的丝衣拉起来,免得在侍女面前太过于衣冠不整。
刚张开的嘴还没来得及发出一个音,声音就硬生生地卡在喉咙里。
那原本轻描淡写瞥的一眼,让伽尔兰一呆,然后脑中一个激灵,整个人瞬间清醒了过来。
纤细的锁骨上,白皙肌肤上的一点殷红显眼至极。
这一点红痕,就让昨夜的记忆如潮水一般涌入了伽尔兰的脑中。
昨天他因为睡到一半起来,脑子又乱,因为心里莫名有些烦闷,怎么都睡不着,干脆就跑去了赫伊莫斯那里。
他只是想和赫伊莫斯说说话,避免自己一个人继续胡思乱想。
只是……
本来他和赫伊莫斯还在正常的说话,结果那个家伙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就兽性大发,死死地将他按在怀中像是狼崽子一样拼命地啃人。
猝不及防中,他被那家伙亲蒙了,也或许是因为那啃咬着他的唇太烫,烫得他的脑子都有些糊涂,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任由对方作为。
从而导致的后果就是那家伙得寸进尺,到了后面他惊慌失措地发现自己的上衣都被拽下来一小半……
伽尔兰使劲甩了甩头,将脑中那让人耳根发烫的旖旎记忆甩掉。
深吸一口气,他稳了稳神,让自己冷静下来。
然后,他抬头,以自己认为极有威慑力的目光盯着赫伊莫斯。
“你这么早跑过来做什么?”
他低声喝问道。
赫伊莫斯看着坐在床上的少年睁圆了盯着自己的眼。
可是那因为刚睡醒还带着一点雾气的大大圆圆的眼,微微泛红的耳尖,不仅没有一点威慑力,反而可爱得让他的手蠢蠢欲动想要去碰一碰。
但是知道这样一定会惹怒伽尔兰,他才强忍住了。
“小声点。”
赫伊莫斯轻声说。
“如果把侍女叫进来,你就有麻烦了。”
虽然他是无所谓暴露,但是伽尔兰一定不愿意。
所以考虑到伽尔兰的心情,他还是选择在今天早一点过来,提醒伽尔兰注意这件事。
“什么麻烦?”
伽尔兰问。
赫伊莫斯没说话,只是意有所指的看了伽尔兰的锁骨那一处一眼。
伽尔兰怔了一下,然后立刻反应过来,心里顿时就是一惊。
的确,他完全没想到这件事。
如果他醒来之后,迷迷糊糊中就把塔普提以及侍女们叫进来,然后就被塔普提看到肩上这明显是被他人弄出来的吻痕的话……
真不知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而他那时恐怕也不知如何是好。
……
虽然导致他会有麻烦的罪魁祸首就在眼前,但是伽尔兰现在懒得搭理对方。
他低头看着肩膀上的红痕,琢磨了好一会儿,开口道:“拿个贴布来,我就说是昨天这里不小心被树枝划伤了。”
赫伊莫斯沉默而了一下,没有动。
“……这方法大概行不通。”
他看了伽尔兰一眼,脸上浮现出难得的窘迫神色。
然后,他伸手将伽尔兰拉下床,向一旁走去。
伽尔兰莫名其妙地被赫伊莫斯拽着走,到了房间一侧那扇巨大的镜子面前。
被赫伊莫斯推到镜前,他一头雾水地往镜中一看。
下一秒,他的脸一下子涨红了起来。
他低头只能看见锁骨处间或一个两个的红痕,现在往镜子里一看,就能清楚的看到,他颈部左侧那一处,点点粉红的痕迹几乎是随处可见。
尤其是他的皮肤本就白皙,那粉红痕迹就更是显眼。
一点点,一处处。
点点粉红像是花瓣一般点缀在肌肤上,让镜中的少年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旖旎感。
“赫伊莫斯!”
伽尔兰咬牙。
他一转身,手肘就重重地对身侧的男人胸口撞去。
自知理亏的赫伊莫斯向后一避,被动地挡了他这一击。
可是,不知道是已经形成了习惯……还是因为其他,他在挡住伽尔兰那一手肘之后,手一伸一揽,几乎是反射性地将对方搂紧怀中。
那具柔韧美好的青涩身躯拥入怀中,就如同昨晚记忆中那般,让赫伊莫斯的呼吸不由得急促了起来。
和怀中的少年接触到的地方都像是被火灼烧着一般,那火焰传递到身体最深处,烧得生疼。
他猛地松开手。
面对着千军万马也能巍然不动的黑骑士此刻面对着伽尔兰,却像是面对着洪水猛兽着一般,一连后退了好几步。
“赫伊莫斯?”
本来还很生气的伽尔兰看到赫伊莫斯那连连后退的反应,觉得奇怪了起来。
说起来,赫伊莫斯似乎从昨晚开始就有些奇怪。
他上前一步,问道:“你怎么回事?”
赫伊莫斯将目光从伽尔兰身上移开,瞥着旁边的木桌。
他说:“你先去换衣服。”
“啊?”
“先去换衣服,伽尔兰。”
赫伊莫斯的声音已经低沉得有些沙哑了。
“为什么?”
伽尔兰只觉得莫名其妙。
怎么说着说着又扯上让他去换衣服了?
深吸一口气,赫伊莫斯忍不住按了按额头。
“……多少有点自觉,伽尔兰,我说我对你有爱慕之心,你应该记得吧?”
“我记得,但是你说不会催促我……”
“我是不会,所以你也要有点自觉——像现在这样衣冠不整的站在喜欢你的男人面前——你就不怕我会对你做什么吗?”
“嗯?”
伽尔兰看着赫伊莫斯,神色很是困惑。
“对我做什么?……赫伊莫斯你做得到吗?”
赫伊莫斯的呼吸一顿,他为了控制身体里烧起来的**而原本避开伽尔兰的目光重新落在伽尔兰身上。
只是此刻,目光微沉的金红色眼眸中透出别样的危险性。
“你认为,我没办法对你做什么吗?”
他定定地看着伽尔兰,明显在强忍着什么的声音越发沙哑。
“还是说,就算我不断地向你诉说着我的爱意,你也一直都只是把我当做毫无危险性的同性同伴来看待?认为我不可能对你产生性|欲?”
性|欲。
赫伊莫斯最后说出的那两个字,让伽尔兰的脸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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