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那边难得闹脾气不搭理伽尔兰的赫伊莫斯让伽尔兰有点懵。
而这边,正等着和数年未见的伽尔兰说话的女骑士才听了半句,那马就突然掉头离开了。
法塔雅抬眼去看,也只能看见骑马离去的赫伊莫斯的背影。
而少年则是被黑骑士那高大的身影挡得严严实实的,她连一点头发丝儿都看不见。
她一头雾水地看着那位赫伊莫斯阁下的背影,完全搞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她搞不清楚,她的恋人是一清二楚的。
索加看着自家主人那向四周散发着压迫气息的背影,还有那紧紧地搂着在其怀中的伽尔兰王的模样,只觉得有些牙疼。
他作为法塔雅的恋人,眼睁睁地看着自家恋人就在眼前被王给带走了,明明生气的人应该是他才对。
但是不知为什么,当远远地看到赫伊莫斯大人竟是在奔跑的马背上就这么一把将伽尔兰王从另一个马背上拽进自己怀中的行为之时,他别说生气了,甚至还被那种突然涌出来的虚幻的牙疼感弄得嘴角都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再加上刚才不等伽尔兰王说完话,就故意调转马头走人的行为……
索加在心底只想呵呵两声。
他想,他从以前就经常就被法塔雅斥责心胸狭窄、爱吃醋、心眼小,现在他有种冲动,想要抓着法塔雅的肩膀使劲摇,一边摇一边指着赫伊莫斯大人的背影问她——
看,你自己看,比起那位,我的心胸真的算是很宽广了!
那位的嫉妒心和独占欲才真的是强得可怕好吗——
不过,索加终究还是理智尚存,没做出这种行为来。
他上前一步,将自己那位还一脸茫然地看着前方的恋人给扶了起来。
法塔雅站起身来,紧皱起眉。
“是不是我无礼的行为惹得赫伊莫斯阁下不快了?”
她有些担心地看向索加,问道。
“会影响到你吗?”
她知道,自家恋人是那位赫伊莫斯阁下的下属。
吵架归吵架,索加在她心中的地位一直都很重要,她自然不希望自己给索加带来麻烦。
法塔雅那一句担心的话,一下子就让索加心花怒放了起来。
“别担心,赫伊莫斯大人不是那种心胸狭窄的人,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动怒。”
——但是在伽尔兰王的事情上除外,心眼绝对比针尖还要小。
索加一边安慰法塔雅,一边在心里默默地补充上这么一句。
“但是……”
法塔雅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索加咳了一下,打断了她的话,指着她身后的马说:“别多想了,我们还是先跟上去,毕竟这匹马……”
“呃,对了,这马得还给陛下。”
猛地记起来这匹马是伽尔兰的,法塔雅赶紧翻身上马,和索加一起朝前面追了过去。
他们很快就追上了赫伊莫斯他们,因为赫伊莫斯虽然调转了马头往回跑了,但是只是小跑着,速度并不快。
法塔雅追到的时候,就看见伽尔兰向后转着头正低声对赫伊莫斯说着什么。
而赫伊莫斯则是抿着唇,神色冷然,一言不发。
任由伽尔兰小声跟自己说话,他的眼睛却是定定地看着前方,看都不看伽尔兰一下,仍旧是不急不缓地纵马慢步前行。
法塔雅忍不住皱了下眉。
赫伊莫斯阁下这种态度对伽尔兰王未免也太无礼了。
刚这么想完,她就看到伽尔兰小叹了口气,似乎有点无奈,但是他看起来并没有因为赫伊莫斯无视自己的态度而生气,那种无奈更多像是自家大宠物闹脾气不听话的感觉。
然后,法塔雅就看到伽尔兰抬起手,揉了揉赫伊莫斯的头。
少年一边摸了摸赫伊莫斯的头,用像是在哄孩子般的笑容又轻声地对其说了两句。
……这种像是在给大黑狼犬顺毛的即视感……
女骑士嘴角忍不住抽了一抽。
虽然听不见伽尔兰说了什么,但是忽然之间,法塔雅敏锐地就感觉到赫伊莫斯周身原本凌厉的气势变得柔和了几分。
原本定定地盯着前方的目光也落在了身前的少年脸上。
前一秒还锐气逼人宛如刀锋的目光,在迎上伽尔兰弯眸浅笑的目光的那一瞬,就像是利剑入了鞘,被柔软的白云缠绕起来。
那眼神,顷刻间,雪消冰融。
只剩柔软,只余依恋。
那双金红色的眸承载着天边晚霞的余光,凝视着身前伽尔兰的刹那,却恍如跳跃过了亿万年的时光。
世间万物终会消逝。
唯有他凝视着怀中少年的目光不朽。
……
噗通。
法塔雅猛地转开目光。
怎么回事?
在看到赫伊莫斯注视着伽尔兰的目光时心脏莫名剧烈地跳动了一下的女骑士此刻有点懵。
明明就是光天化日之下,明明那两位只是在一起彼此轻笑着低声交谈而已。
可是那种……呃……两人之间那种说不出的气氛……让她怎么都不好意思继续看下去。
一贯大大咧咧粗神经的她莫名其妙地竟是脸颊都微微发烫了。
她形容不出来。
反正就是……那位赫伊莫斯阁下看着伽尔兰王的眼神特别、特别的……
犯规?
…………
……………………
因为少了一匹马,赫伊莫斯不肯松手,好不容易安抚好闹脾气的大黑狼的伽尔兰也懒得折腾,干脆就这么和赫伊莫斯共骑了。
正好,赫伊莫斯拽着缰绳,他就能空出手来,拿着赫伊莫斯刚才给他买的刚出炉的热乎乎的辣肉酱烤饼开始啃了。
刚才在偏僻的地方可以策马疾驰,现在到了人来人往的地方,自然要放慢马速,在大街上慢步前行。
索加瞥了一眼自己的恋人。
女骑士早已职责感上身,骑马紧跟在一侧,一双眼警惕地注视着四周,忠心耿耿地守护伽尔兰身侧。
“阁下。”
在大街上,索加自然只用这种含糊的尊称。
“您这次是又出来私访的吗?”
是的,‘又’。
索加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伽尔兰私下出宫的行为已经不止一次两次,都快成为惯犯了。
这位少年王实在是和以往的王完全不一样。
历代的王都是位于王宫的最高处,高高在上,在王座之上俯视众生。
唯有在率兵出征时,王城的民众才能远远地看一眼被无数近卫军簇拥着的王的身影。
可这位少年王却总是时不时地离开王宫,来到王城的民众之中,和普通人交谈,私下探访。
他每探访一次,回到王宫,就会有一两个权贵遭殃。
这么弄了几次,搞得王城中以往那些经常欺压搜刮平民的权贵们人人自危,都收敛了许多,生怕哪一天运气不好,就被出宫私访的少年王给抓住了把柄。
不知道这一次,又是哪位权贵要遭殃了。
索加在心底默默地想着。
“不,这次不是私访,是有点麻烦需要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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