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连我瞧着都觉得好看,与宸王更是郎才女貌。”
女眷们似笑非笑地交换着眼神。
这位楚二姑娘真是顶顶的漂亮!
便是草包美人又何妨,她就是站在那里也赏心悦目。
其他几个亲王、国公夫人也是连声附和,多是溢美之词。
常宁郡主时不时就往旁边的壶漏看去,忽然笑眯眯地说道:“安乐,今天宫里有武试,我记得楚大公子也会参加,楚二姑娘一定也想去看看令弟吧?”
顺王妃飞快地斜了女儿一眼。知女莫若母,她自然听得出是女儿不耐烦在这里陪着她们,所以想怂恿三公主一起去演武场看武试。
安乐的眼睛更亮了,一时也忘了伴读的事,拽着楚千尘的胳膊说是风就是雨地跟皇后说道:“母后,我和姐姐去看武试了。”
皇后也看出了常宁郡主的心思,不过这种小事无伤大雅,她也就顺了安乐的意,笑道:“本宫知道你们年轻人坐不住,都自己去玩吧,不用在这里陪着了。”
皇后这么一说,那些贵女们也全都面上一喜,她们在这里也都觉得拘束,巴不得出去看武试。
于是,在场的贵女们纷纷起身告退,簇拥着最前方的三公主安乐与楚千尘往外走。
安乐挽着楚千尘的胳膊就不肯撒手了,一边走,一边还凑到她耳边悄悄话:“姐姐,你身上的香味真好闻,香香的,甜甜的……”
说着,她的鼻尖动了动,简直快要贴到楚千尘的身上了,就像是一只黏人的小奶狗似的。
“这是我自己做的香囊。”楚千尘含笑道。
因为安乐的发梢碰触在她的脖颈上,让她觉得有些痒,脸上的笑容更深。
她不喜欢皇帝,但是倒是不讨厌这个天真的三公主,甚至是有几分同情,前世,三公主最后奉父命嫁去了千里之外的南昊,与南昊联姻,有生之年再也不曾踏上故土。
一行人三三两两地说着话,朝着明德殿的方向走去。
后方的楚千凰看着楚千尘的背影,步履不自觉地放慢,再放慢,与楚千尘拉出了至少七八丈的距离,心神不宁。
方才在马车的一幕幕反复地在她脑海中浮现,一遍又一遍……
直到此刻,楚千凰依然觉得心惊不已,一想起来,她的心脏就砰砰加快,全身的血液都像是涌向了心口……
惊诧、震慑、狐疑、不安等等的情绪,皆而有之。
楚千凰又想起了她的那个梦,梦中的片段错乱着闪现。
她确定梦里的楚千尘不是这样的性格,那是一个从来不会对别人说“不”的姑娘,性子怯懦胆小。
命运是不公平的。
有的人生而尊荣,有的人至死卑贱。
像楚千尘这样一个一无是处的姑娘,在梦里尊荣一生,而梦中的自己,却沦落到一无所有的下场。
梦与现实在恍然间交错在一起。
楚千凰不得不承认,所谓的“命运”似乎带有一种神奇的魔力,明明有些事已经不同了,但还是会走上一种近乎殊途同归的道路……
她只要一个不留神,就可能会万劫不复,走向与梦中相同的道路。
楚千凰微微恍惚,心思飘远,直到前方传来的喧嚣声拉回了她的注意力。
楚千凰这才注意到了他们已经来到了明德殿附近。
明德殿前,有一片偌大的校场,为了今天的武试,校场的周边搭建了好些看台与坐席,此刻目光所及之处,人山人海。
除了守护秩序的禁军士兵外,这里既有今日来参加武试的男子,还有那些隆鼻深目、奇装异服的番邦异族,一眼望去,破有种鱼龙混杂的感觉。
平日里庄重威仪的皇宫今日显得尤为热闹,生机勃勃。
这些贵女们不由好奇地往那些异族人身上瞟,多是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脸上都带着奇异的兴奋,眼睛放着光。
“殿下,”楚千凰信步走到了安乐的身旁,抬手指了个方向,“我们去那边坐吧?那里的视野好,待会儿看得肯定清楚。”
说着,她转头问常宁郡主,“郡主,您觉得怎么样?”
常宁郡主正四下张望着寻找顺王世子他们的踪影,随意地应了一声。
其他贵女们也都没意见,簇拥着安乐朝东北方的一处坐席走去。
这时,楚千尘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脚下一缓,就落在了后方。
西南方,一个身形颀长的白衣僧人朝这边走来,他身后还跟着五六个身着月白胡服的随从。
僧人一袭白衣如雪,似是比天上的白云还要纯净无瑕,仿佛他根本就不属于这凡尘俗世一般,与周围的众生格格不入。
校场上的大齐人以及那些异族人全都不约而同地朝僧人望去,有的人是惊叹于他超凡脱俗的气质,有的人是知道他的身份,也有的人是奇怪一个僧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就在这数百道目光中,迦楼不疾不徐地走到了楚千尘身前,白色的僧袍随风而动,衣摆翩飞。
“法师。”楚千尘微微一笑,倒也不意外会在这里见到迦楼,毕竟昊国人本来就是接受皇帝的邀约来京城参加万寿宴的。
法师?!前方的楚千凰听到了声音,蓦地回首,目光深邃地朝迦楼看去,停下了脚步,她身旁的常宁郡主低低地脱口道:“乌诃迦楼!”
迦楼举止温文地对楚千尘行了个佛礼,唇畔勾起一个清浅的笑,“姑娘可信佛?”
楚千尘只是笑,不置可否。
迦楼本来也没指望她回答,继续道:“佛曰:有缘相聚,有缘相识,有缘相见;无缘不生,无缘不灭,无缘不散。一切皆是因缘和合,惜缘,了缘,一切随缘。”
楚千尘咀嚼着迦楼的这番话,突然就明白了。迦楼恐怕也听说了她被赐婚给宸王冲喜的事,这番话多少带着几分宽慰的意思。
楚千尘感触于对方的善意,却也不便多说,想了想,意味深长地回了一句佛语:“今生种种,皆是前世因果。”
说着,她话锋一转,“这一世是我救了猫儿,指不定上一世是猫儿救了我呢。”
她谈笑自若,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让人听不出是真心,亦或是玩笑之语。
说话间,她的目光漫不经意地朝迦楼的手背扫了一眼,他手背的肌肤光滑依旧,之前被那只奶猫划破的伤痕早已痊愈。
迦楼怔了怔,温润的眼眸中多了几分笑意。
这位楚姑娘年纪小小,却是一个豁达之人,也难怪如此稚龄就能有这么一手超凡的医术。
“那只幼猫的伤势如何?”迦楼含笑问道。
猫?!楚千凰的眼眸瞪得更大,面露惊诧。
上次她在云庭阁见乌诃迦楼与楚千尘打了招呼,但是感觉言语间很是生疏,她后来也问过楚千尘,知道他们只是一面之缘。
可是现在,这才短短半个月左右,他们两人就这么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