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俨哈哈大笑,“不枉我与姑娘相交一场,你当真懂我,当可引作知己!
这权势,就好比是一头饿虎,一旦骑上去就很难再下来。世人都以为做皇帝好,却不知当皇帝虽然表面上风光,但需要忧心的事情也很多,大权旁落要忧愁,没有子嗣要忧愁,更要时刻小心提防虎视眈眈的辽国,还有遭遇洪涝干旱的百姓要安抚,简直是这世间最辛苦的活计。除去国事和自身要担忧,后宫里的那些女人也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元俨何德何能,哪里能做得来这些。
元俨所愿,不过是这天下太平,与一心之人,白头不相离罢了。若是我做了皇帝,哪还能……”他偷偷瞟了一眼林花开,然后又迅速转开眼睛。“哪还能……与林姑娘如此轻松随意的说话。”哪还能有幸结识姑娘,赵元俨轻轻摩挲着桌上的空白宣纸,纸下面盖的,是林花开进来前,他所绘的丹青。画里所画的,都是一位姑娘的身姿,或坐或立,或淡笑或严肃。可他发现,无论他如何着笔,都画不出面前人儿的神韵。他何止愿意让林花开差遣整个王府,若是她能留下来做这里的主母,他也是乐意的。
“……当今圣上终归还是会有皇子的。”
什么?赵元俨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刚刚看她看得太入神,没有听她在说什么。
正在他不知该如何接她这句时,书房的门被悄声推开,暗卫进来拱手抱拳,“主上。”
赵元俨皱眉,王府暗卫只在有紧急事件时才会不敲门直接进来,“讲。”
“人跟丢了,她带着百里公子在一间民居换了衣服,就带他进了皇宫,属下无法再跟,只好回来复命,请主上责罚!”
赵元俨的眉头皱的更紧,“无妨,他换的什么衣服?”
“内侍官的常服。”
便是太监的服装吧,林花开暗暗惊心,究竟何人会把阿丛带进宫。
“那间民居什么背景?”
“他们应该是没有想到会有人偷偷跟着百里公子,一路都没有硬手跟着,属下很容易便查出,房子的主人是刘贵妃手下的亲戚。”
赵元俨同林花开对视了一眼,长袖一挥,“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百里丛莫名其妙地跟着一个女子换了太监服,便混进了宫。没想到他这辈子居然会有机会进宫,他惊讶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也不知道善绫沫是如何进来的。
那女子兜兜绕绕,带他走了无数弯路,绕得他头都晕了,才将他带至一个小房间里。
“屋里早有热水备下,公子请自行沐浴更衣,之后自会见到善姑娘。”她说完便走了,根本不给百里丛提问的机会。
百里丛摸不着头脑,只好事从权宜,进屋将门闩随手插上。房间正中央,华丽的红木桶里热气缭绕,水里雾气袅袅,竟然还有不少粉色的花瓣,香气撩人。百里丛撇撇嘴,这么花俏,当他是个娘们吗?
他脱掉身上的衣服,坐入桶中,水温正好,一点都不凉,显然是他刚踏进皇宫,便有人知道消息,为他备下了这些热水。
便在他眯缝着眼睛,享受着周身的温暖,泡的浑身舒爽时,有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轻轻地抚上他结实的后背,连带着令人听了酥麻的话语:“公子可要奴家伺候您沐浴?”
百里丛吓得一激灵,只因为这声音他平日里再熟悉不过了,他回头,果然正是善绫沫。“沫儿!”可等他透过缭绕的水汽看清善绫沫时,他便再说不出一句话。
善绫沫美目迷离,小脸绯红一片,身上只着了一件薄到透明的红色绞纱,诱人的身体曲线夺人眼球,整个人说不出的慵懒娇媚。“奴家来为公子擦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