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的银钱全部献给了义父,甘愿帮义父打理商铺,无怨无悔地付出了十几年。他夫人临终前唯一的夙愿便是帮她找回失散多年的女儿邵锦绫和外甥女张锦绣,我自然是答应的,也幸亏邵锦绫长得很像她娘,我才能一眼认出。
新上任的闵知府为了树立好的名声,四处寻大夫给监狱中的妓女治病,有此机会我自然不能错过。狱中的那名妓女应该也是被生锈的铁钉划伤了手,却因为处理不及时没有林花开那么幸运,整个右手臂都高肿着。我其实有法子救她,只要截掉她的整条手臂她就能活下去。可我并不想,倒不是因为担心她的余生会有多悲惨,而是她的死活与我无关,我懒得救她。为了救她进监狱只是一个幌子,我真正的目的是要探查邵锦绫被关押的位置。
夜半的时候,我迷倒了监狱的守卫,顺利摸到了她所在的牢房。她睡的正熟,在梦中呓语时,我似乎听见了莫钰良的名字。于是我改变了注意,不仅是救她出来,她除了能让邵源觉得慰藉,肯定还有别的利用价值。所以,我问她,是否愿意加入噬血盟,她一口答应了。我给了她假死药,让她服下后十二个时辰内气息心跳全无,等她被埋在乱葬岗后,自然有人把她挖了出来,带到我面前。
血红绫年过二十才成为影子,早已过了学武的最佳年龄,所以我只教她用毒。只要她能学到我一半用毒的本事,再加上她自身的美貌和聪慧,那一定会成为一名合格的影子杀手。
她学的很快,一日我突然心血来潮,询问她有多憎恨林花开,毕竟是她害她入狱,差点断送了性命。
她在思索时满脸的迷茫,足足考虑了三个时辰,才给我一个答案。“是我自己作孽,又关林花开什么事儿呢,我只是想找一个仇人,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原来她并没有我想的那么恨林花开,更多的是嫉妒她吧,嫉妒的缘由应该是莫钰良。
花开从善去钱塘县办案,我也兴致勃勃地跟了过去,在暗中默默地监视他们能带给我不少乐趣。可惜我发现莫钰良不仅会武,而且内功深厚,听力极佳,周围有风吹草动都躲不过他的耳朵。看来莫偐对这个‘儿子’实在倾注了不少心血,竟把他教导得如此出色。连我靠近他身边时都不得不注意呼吸,想要长久监视他们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于是我只好放弃跟踪他,转而寻机会进一步接近他们,甚至有加入花开从善的计划。
那一晚我和几个影子远远守在驿馆周围,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他们离开驿馆时急急忙忙,似乎有大事发生。片刻后他们回来时,莫钰良却是抱着林花开的,神色焦急,连步伐都难得有些慌张。于是我便趁机装作恰巧路过的样子,惊讶地上前询问,“兄台抱着的这位姑娘可是林花开?在下是杭州城结庐医馆的孟芝潜,和林姑娘曾经有过一面之缘,不知她怎么了,我可否帮上什么忙?”
莫钰良似乎是知道我这么个人,表情有些奇怪,眼里有难掩的欣喜之色,微皱的眉头却表示他并不想见到我。“我听花开提起过孟大夫,她刚刚突然晕倒了,身体很烫,请孟兄看下她怎么了!”
我好奇林花开究竟是如何描述我的,竟然让他初次见到我便露出不快的神色。待到了她的房间,我一搭脉便知,她只是得了普通的伤寒,开几服药便没事了。可我好不容易接近了莫钰良,便轻易不能走,于是我故意开个药方拖住林花开的病症,让她几日内都不能转醒,趁如此良机好与莫钰良谈天说地。感觉他并没有我之前想的那么简单,表面上看他虽然笑的和善,但似乎并不愿与我多聊,甚至对我疑心颇重。
“说来也巧,我正要抱花开去找大夫,孟兄就恰好路过,如此深夜,实在匪夷所思。”
“我到凤凰山寻一些草药,就近住在钱塘县的客栈,那夜回来的晚些,能碰上你们着实是有缘。”
如此说辞并不能打消他的疑心,莫钰良每日都来问我林花开何时会醒,我见他更生怀疑,生怕他寻了其他大夫来看顾林花开,便不再故意拖延林花开的症状。到得第五日,她便自然转醒。可惜因为我用猛药强制拖延了她的病症,伤了林花开的身子,怕是以后只要天冷她就会干咳。
但我依然把他们的感谢赞美之词照单全收,反正她的死活也不关我的事儿,我只关心自己的目的是否达到。
可是莫钰良依旧并不与我亲近,他甚至自己开始研读医书,或许是因为从我对林花开的医治上看出了些许端倪。
那时我才真正意识到,年仅十九岁的他,并不好对付,会是我人生中的头号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