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六号是我婚礼的前一天,也是林老董事长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天。
我穿了一身黑色,决定独赴林伟昭的吊唁礼。
本来是想和温新一起去的,但想起那天和郑纬在酒店的事情,怕他在温新面前乱说话,导致不必要的误会,于是打发温新去办了其他的事情,我一个人独自前往。
殡仪馆外面摆满了各类的花圈,被花圈簇拥着的是一条铺了黑色地毯的深远的路。
而路的两边站满了穿着黑色西服的保镖,专门防止有记者和不相关的人进去打扰丧礼。入口的左边摆了一张铺着黑色桌布的登记台,有两个戴着黑色墨镜的人守在那里,一定要出示相关证件或身份的人才能通过他们二位的初检,从而顺利进入到那条保镖林立的黑毯。它整个给我的感觉就像是里面正在举办着一场旷古绝今的黑色party,而一定要手持邀请函的人才能进去一样。
“付氏,付舒。”
戴眼镜的人朝里边念了一声,我就被顺利放行了。
我走在那条全是黑色的路上,迎面扑来的是一股令人绝望的死亡气息。
哭声、木鱼声、交谈声,声声入耳。
等我走到尽头,发现里面是一间嘉宾房。房间里已经来了很多前来吊唁的嘉宾,看他们的样子,应该都是已经行完吊唁礼了的。他们有坐着的,有站着的,不过都在轻声地交谈议论着,脸上全然看不出任何一点忧伤的表情,甚至还有人讲到兴处在掩嘴偷笑。再往里拐进大堂,就是林伟昭遗体摆放的吊唁房。
里面有死者的家属、正装模作样安慰着死者家属的嘉宾,还有一些为死者做法的道人。
“付氏、付舒——”
里面所有的目光齐刷刷地朝我射来,我挺着身子,朝着奠堂走去。
朝着林老先生的遗体行完礼,然后把手里的香火插在了香炉里。
“家属答礼——”
丧礼上的司仪大声宣布接下来的流程。
这是我距离上次酒店事件后,真正意义地看到郑纬本人。
他的眼睛已经布满血丝,胡茬也因为久不打理而跑了出来。
应该是很久没有好好睡一觉了吧。
也应该是很久没有好好开心一次了吧。
不过像他这样的人,懂得开心是什么吗。在他心里,或许就是冷漠或冰冷的聚集地了吧。没有阳光,也没有希望。
躲开他冰山一般的眼神,我顺利做完了属于我这个吊唁者本该做的事情。
“礼毕——”
我按原路返回,做完一件事情的感觉就是坦然。
正当我准备回走黑色地毯的时候,突然嘉宾房里有个声音叫住了我。
“付舒——”
我回过头,看到了和我一样,身着黑色衣裙的叶子。
“我还以为我认错人了呢,果然是你。”
我低着头没有说话,因为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上次她到我公司对我说的那番话,一直都没让我从对她的失望中走出来。
“怎么,要结婚了,连人都不理了?”
我看上她的眼睛,“不是的,你找我有事吗?”
她低笑了两声,“有事,当然有事啦。”
我真想快点赶回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跟她相对成了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那你说吧,我还要赶回去。”
“赶回去挑婚纱啊?也是,明天就要结婚了嘛,也该赶回去准备准备,不过……”
接上她意犹未尽的话头,“不过什么,你有话不妨直说。”
“不过……就怕你又白忙活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