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旁边的三个人一直吵个不停,慕容墨雪仍旧是风轻云淡的样子,侧对着他们,自顾自喝着酒,只要是一点有用的情报,她都乐于收集。
酒上来了,三个人闷不吭声,倒酒吃东西,还沉浸在刚才乱葬岗的惊魂之中,慕容墨雪也不打扰他们。
窗外的小雨淅淅沥沥,温润的泥土和青草的气息扑面而来。坐在窗边,只要一手支撑着自己的面颊,侧头去看,便能享受到这最美的夜晚。如此夜晚,只适合一个人生活。慕容墨雪的唇边微微泛起了笑意。能够这样也挺好的。
“我说,”三个人见小伙计已经回到柜台那边去算账了,终于忍不住开了口。这屋里除了他们三个剩下的就只有慕容墨雪了。见到慕容墨雪的侧脸他们三个人谁也没能认出。
这也没有办法的事情,慕容墨雪见到他们的时候,一次嘴唇红肿,身上全部带血,一次在漆黑的夜晚,只凭她独特的清冷面容,和那份气质才叫那两个人念念不忘。如今平平常常地坐在了小酒馆之中,看不到正脸,他们更加认不出来了。
觉得慕容墨雪没有什么危险,他们压低了声音开始说今天遇到的事情,以为她是听不见的。慕容墨雪的千面心经,可以听到很多很多的东西,当然连这种窃窃私语也不例外。
灵识调度到最高,他们说话的声音便如同在自己的耳边一般,那么清晰,慕容墨雪唇边勾勒出一丝邪魅的微笑,倒酒的动作没有停,耳边却听着他们的对话。
“今天孩子丢了,我们怎么跟老板解释啊?”
“解释什么啊,都是死孩子了,他的孩子,他亲口让我们下葬的,现在又要找回来,死的那么凶,你们说,他不是有病吗?”有一个人不太高兴,愤愤地补了两句。
这些话慕容墨雪已经听过了,她不稀罕,希望话题尽快说点新鲜的。
“江老板家里财大气粗。这点银子还花不起了?有钱人就是奇怪,又喜欢折腾。”
“折腾的自己的孩子都死了?财大气粗是以前的事情了,如今的江家可没有那么好了。你看看,前些日子的寿宴,根本就是已经干涸了的家族,手头一点余钱拿不出来了。”
“所以才拿自己的孩子开刀?”有个人不满地问了一句。
慕容墨雪悚然一惊,放下了自己的酒杯。她放得很轻,不愿意错过这三个人说的任何一个字。“嘘!别瞎说。你又没亲眼见过,怎么干说出这种话来。”有人在反驳。
“我说错了吗?虽然谁都不知道大虎是怎么死的,可那孩子虎头虎脑的,从小就乖巧可爱。没有一点身为少爷的气派,谁不喜欢?如今就这么凶煞地去了,最后连个敢给抬棺椁的都没有。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家不是拿不起钱,却给我们银子,让孩子的尸首扔在乱葬岗,暴露于天地之中,这可是大忌讳啊!”
那人喋喋不休地说了很多,越说越来劲。说来说去,慕容墨雪发现,他没有实际的证据,一切只是不平,和猜测。江家?她淡淡地皱眉,自己的京城之中没听说过这户大家,原来是已经没落的缘故。
“你那都是放屁!大家看大虎死得凶,瞎猜的。”
“是瞎猜的,瞎猜也要有道理。江家做生意一直缺钱,缺很多很多的钱,这点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在江家做伙计做了这么久,眼见着大活从自己的眼前溜走,主人家不接单,为啥?还不是缺钱!周转不开!要不谁看着钱不赚啊?你不赚?”
那人说起话来满腔怒火,似乎是很为孩子抱不平。
“嘘,小点声,别让人听了去。”始终沉默的一个人说话了,压低了嗓音,更加小了。
那人说到了激动处,已经不管那么多。细小的声音微微提高了起来:“我就要说,为什么不说。在大虎凶死的那天,江家突然就有钱了。把之前不敢接下的单子通通接下。这不是巧合吗?”
“都告诉你别再说了,喝点酒就往外胡说,不怕主人家剪掉你的舌头。今天乱葬岗的事情,我们说出去吗?”
“说不说都一个样儿,谁不知道似的。”
慕容墨雪饶有兴趣地继续听下去,看来这三个人在江家做了许多年头了,看着那孩子长大,一时死的如此悲惨。连他们都看不过去了,偏巧这个时候江家变得一帆风顺,更引起人的怀疑。这件事情,她细长的手指轻轻敲着自己面前的桌面。
桌面已经湿润了,被窗外吹进来的小雨淅淅沥沥地淋上了一些,带着特有的清新味道。
慕容墨雪的桃花眸变得悠然而深远,这件事情,若是放在了别处也许就那么过去了,可是她三次遇上,冥冥之中,是不是这件事情也与自己调查的事情有关联呢?
所有不知名的命案,几乎都有。
她坐在那里不动声色,继续捕捉着他们的话。
“那就这么决定了,我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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