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仁的脸色顿时变得不太好看了,知儒堂讲究大义凛然,哪容得下这些男盗女娼的事。周显儒见状,打了个哈哈,拍了拍墙壁上的法阵。
不一会,酒保就抱来了号称烧死人的烈酒三把火,酒满大碗,巫仇天毫不犹豫的端起碗一口将酒吞了下去。
火辣辣的滋味从舌头一直延续到腹内,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片温热之中,这酒虽然烈,却给巫仇天一种痛快的感觉。
他忍不住搬起坛子一阵狂饮,周显儒瞠目结舌的看着巫仇天,这酒虽然是凡间之物,但是号称最强不过三碗的三把火,就算是修道之人,也不敢这么狂饮,而巫仇天却像什么都不怕一把,拿起酒坛就喝。
好在酒坛里的酒不是太多,最多也不过十来碗的量,不然周显儒还真有点担心巫仇天会因为喝了烈酒而使身体受伤。
一坛酒喝完,巫仇天脸膛微红,胸腹之处火辣辣的,他大叫一声:“爽快!”
周显儒站起来哈哈大笑:“大哥不愧是大哥,果然厉害,来,小弟虽然没有大哥这么豪气,却也要舍命陪君子。”说完之后,他一口将碗中的酒水干了。
他们快意恩仇,大呼小叫,爽快倒是爽快了,可他们的爽快却惹来了有些人的不爽。
隔壁的紫衣女子听到声音之后微微蹙眉,他对面的青年马上就起身打算兴师问罪。
走过来见周显儒等人还在大呼小叫,他眼神一缩,径直带着一帮没有任何资格坐下来一起吃饭的家谱踹开门走进来,怒道:“你们能不能不要大呼小叫,人家也要吃饭,难道你们的家人没有教过你们什么事礼貌么?”
看他鼻孔朝天的模样,周显儒不屑地道:“我道是谁呢,原来不过是英王府的败类,怎么,弥方你个纨绔子弟,今天没有带你们家重阳门的几个道士过来耀武扬威了?”
弥方怒道:“周显儒,别以为你师父是当朝太师,你师伯是我南楚宰相,你就可以横行霸道。本公子是英王府嫡子,迟早有一天是将来的英王,你最好对我客气点。”
此时,弥方还没有注意到在桌前听曲的王守仁,不然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在连父亲都不敢大呼小叫的王守仁面前大发淫威。
巫仇天没想到一向好说话的周显儒看到这个人之后竟然这么恼怒,拉了拉他的衣服,对那人拱手道:“这位兄弟,我们兄弟为发泄心中郁闷,打扰到诸位进食,不好意思。”
“不是打扰到本公子,而是打扰到佳人。周显儒,今天看在你这位朋友这么识趣的份上,本公子不跟你计较。下次,就没这么走运了。”在他眼里,周显儒不过是有些才名有些能耐的酸书生。
一个紫色的身影出现在众人身后,巫仇天眼前一亮,这个紫衣女子给他的感觉不只是熟悉,她的容颜,竟然跟已经逝去的巫灵一模一样!
王守仁突然抬头道:“弥方,你现在威风不小啊,你老子还没死,就想着要当南楚新的英王了。不知道英王听到你这番话,会不会开怀大笑!”
弥方一惊,想要拉着紫衣女子离开,然而他的手放在半空中,却没有拉到那只手。他稍微愣了一下,还是决定离开,也不管那紫衣女子,带着家仆就往外面冲去。
紫衣女子看着巫仇天,巫仇天也看着紫衣女子,两人都在怔怔出神,良久,那紫衣女子突然瞪了巫仇天一眼,然后飘然而去。
而在周显儒心里,弥方不过是个只知道仗势欺人的纨绔子弟而已,他没有把他太过放在心上。而在弥方心中,王守仁无异于洪水猛兽,那可是敢在金銮殿上对皇帝破口大骂的老顽固。
武陵城中不乏纨绔子弟,但是每一个看到王守仁都是抱头鼠窜,老头子从来都不会动手打人,但是他那绵里藏针的话语,却能够让每一个纨绔子弟如丧考妣。
这弥方平时在南楚欺男霸女,只不过有英王在,每次都没能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罢了。今日王守仁出面,倒是稍微教训了一下他,不过能不能让他长记性,还尚未可知。
周显儒坐下之后骂骂咧咧,他说他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只知道靠父辈的软骨头。巫仇天此时却没有心情听他唠叨,而是将目光投向那紫衣女子离开的地方,虽然伊人已经不再,但是出现一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难免会让他心神不宁。
见他神色有些不对劲,周显儒好心发问:“大哥,你怎么了?”
巫仇天喃喃自语:“灵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