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细雨,洒落在西南大地之上。
黑发银眉的妖王雷克顿,坐在一匹瘦马之上,缓缓地踏入了剑门关。
“衣上征尘杂酒痕,远游无处不消魂。此身合是诗人未?细雨骑马入剑门。”雷克顿轻诵一首绝句,在那蒙蒙细雨之中踏入了西川大地。这首诗的本来作者现在尚未出世,雷克顿把那个“驴”字换成“马”字,倒是颇有些自己现在的意味。
华蓥山,位于南瞻部洲的西南之地,乃是钟灵毓秀的一方宝山,其中的天地石林举世闻名。
雷克顿来到了华蓥山的山脚下,随意地找了一间庙宇歇息。这庙宇早已破败,香火道士不知何处去了,因此成为了行人的一个歇脚之处。
庙宇之中还有不少人在,都三三两两地坐着,大多是来往于西南边陲和南瞻部洲中心的行脚商人。此时天气微凉,许多人都生了火,在烤火喝酒。
雷克顿随意找了一个角落坐下,拿出一壶酒来慢慢地品着。酒这种东西,有的时候要灌喉而入,有的时候也要丝丝品味。
“嗯?”雷克顿忽然感觉到,一股有些不平凡的气息在靠近。
只见庙门口传来一阵马蹄声,一个约莫三十来岁的男子踏入了庙宇之中。这男子一进入庙宇,便如同黑夜之中的明星一般,所有人的目光都为之吸引。
这是一个很正的人,眉很正,嘴很正,眼神很正,身上的每一寸地方都很正。威而不怒,严而不厉,穿着一身文人儒士的袍子,没有一丝丝的皱纹。
他的脚步很稳,每一步之间的距离都一模一样。
他走向的地方,正是庙宇的中间位置。在那里,有一个破旧的祭台,上面堆满了灰尘和蜘蛛网,,香炉已经破碎,挂在墙上的天地二字也已经被层层的泥垢掩盖了大半。这男子走到祭台旁边,居然不惧肮脏,伸手拂去那些蛛网和灰尘,然后搓土为香,朝着天地二字拜了三拜。
周围的客商们都好奇地看着这男子,有些人暗笑几句,显然觉得此人有些迂腐了。
雷克顿见他拜完了天地,忽然走过去,笑着举起酒壶道:“这位朋友,来喝几杯吗?”
这男子看了雷克顿的酒壶一眼,说道:“多谢了,鄙人不饮酒。”
“不饮酒?”雷克顿耸耸肩道,“是啊,酒乃穿肠毒药,不喝也罢。”说着雷克顿将手中酒壶扔到地上,摔了个脆响。
那男子看了一眼雷克顿,转身便要离开,雷克顿忽然问道:“你不躲雨?”
“我来此非为躲雨,只为拜一番天地。”那人解释道,“人在做,天在看,尊天地而尽我责。”这男子说完,便自顾自地离去了,庙宇外响起一阵马蹄声,已然是离去了。
真是一个怪人,雷克顿摇摇头,他看得出来,此人至少有天境的修为,而且比自己更加深厚。
“没想到他也来了啊。”一个娇媚温柔的女声从雷克顿身边传来。雷克顿扭头一看,只见一个身材婀娜的女子,穿着一身黑色水衫,带着珠环玉佩,楚楚动人,脸上却蒙着一层黑纱。
“是你?你怎么来了?”雷克顿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女子正是雨使。
“雷大圣忘了,外面有雨啊,有雨的地方,奴家出现也很正常。”雨使说道,“大圣可知,适才那人是何方神圣?”
“不知。”
“文昌帝君。”
雷克顿眉头一皱,文昌帝君的名号他自然也听说过,乃是三界的帝君之一,号称是三界之中最最正直无私的一个帝君,但也有人暗地里说他迂腐,总之褒贬不一。
“文昌帝君为何来此?”雷克顿问道。
雨使解释道:“文昌帝君到此,估计也是为了华蓥山的秘密而来。”
“华蓥山的秘密是什么?”
“奴家也不清楚,奴家也只是按照陛下的意思,前来通知大圣的。”雨使说道,“陛下他今日的正午就会到华蓥山东面的天地石林之中,让我通知大圣务必在正午之时赶到。”现在已经是距离正午只有一个时辰了,雨使应该是来催促雷克顿的。
“我自然守时。”
说完,雨使晃动着婀娜多姿的身影,缓缓地消失在蒙蒙细雨之中。雷克顿喝完了酒,继续朝着华蓥山骑马而行。
不知是不是雨使离去的缘故,此时天色放晴。
雷克顿来到华蓥山的山畔,只见前方是一座足足千丈之高,百里之广的巍峨雄山,在那云雾之中若隐若现。
马蹄轻塔,雷克顿走入了山中。才入不久,便听到一阵喧嚣的声音传来,似乎前方有人在打斗一般。当即雷克顿弃了马,施展开风遁术,朝着那声音传来之处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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