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他又是一声轻啸,双掌交叠以掌心摁向陆瑾袭来的膝盖,瞬间就化解掉了他大半力道。
与此同时,偷袭者借力向上反弹而起,手掌闪电般伸出摘下陆瑾腰间一物,轻飘飘的落在三丈开外之地,扬起手中的东西已是忍不住得意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而他手上所拿的东西,正是陆瑾腰间的荷包,倘若刚才他所拿的乃是尖锐的武器,陆瑾说不定就要受伤了。
见状,陆瑾却是淡淡笑了笑,拿起手中的酒葫芦不慌不忙拧开了葫芦口的木塞,仰头狠狠的灌了一口,香醇凌冽,摄人心脾,正是他熟悉的兰陵美酒的味道。
偷袭者见状一愣,不能置信的一瞧自己的腰间,果见悬在那里的酒葫芦已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陆瑾摘去,而他居然没有发觉。
陡然之间,一阵苍劲雄厚的嗓音从偷袭之人口中传出,夹杂着无以伦比的欣喜笑意,“哈哈,五年未见,七郎的功夫却是一点没有拉下,真乃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也1
陆瑾抬起衣袖抹去了嘴角残留的酒汁,将手中葫芦凌空丢给了他,哈哈大笑道:“五年未见,道长酒壶中的兰陵美酒就依旧这么好喝,实乃让人无比怀念呐1
偷袭之人乃是一个老道,白发白眉白须,老脸上满是皱纹,精神矍铄,仪态潇洒,若非那皱皱巴巴的道袍,以及不修边幅的邋遢,当真是如同道家上仙般的人物,正是裴道子。
裴道子上下打量了陆瑾一周,发现他长高了、壮实了,不禁微微颔首,意味深长的笑言道:“七郎,这些年你在朝廷很受恩宠啊!呵!当朝状元,公主驸马、天官侍郎,实乃羡煞世人。”
听到裴道子如斯夸奖,陆瑾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淡淡笑道:“运气使然而已,到让道长你见笑了,在朝堂的时候,裴行俭裴公曾给了我不少关照,裴公也时常提及道长你。”
裴道子轻叹言道:“小叔文武兼备,才智高超,一生亦是为国为民,只可惜病逝于征战途中,是乃诚为憾事1
陆瑾听得一阵默然,的确,去岁的鄯州之战若是由裴行俭领军的话,岂会遭遇后来的大败?
或许这就叫做天命如此,不可逆转,人这东西,在变幻无常的天命面前实在是太过渺小了。
正在陆瑾暗自感概当儿,裴道子已是从伤感之中回过神来,上前笑语言道:“马上就要天黑了,还不快快去见你的老师。”
陆瑾愕然,问道:“道长难道不一道回去么?”
裴道子晃动着酒葫芦笑嘻嘻的言道:“贫道还要下山打些美酒,今晚就不回来了,你径直前去便可。”说罢,对着陆瑾摇了摇手,步履轻捷如同山猴儿般一窜,消失在了树林当中。
望着裴道子离去的方向,陆瑾摇头失笑,转身继续赶路,不多时,一片竹篱笆围成的山间草庐就出现在了眼前。
陆瑾越是走近越觉情怯,待到行至半掩着的院门之前,他已是心绪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