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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后与太平公主母子见状心痛,均是离开了床榻,唯有陆瑾一直神色严肃的守在高宗旁边,防止有可能出现的变故。
一炷香之后,秦鹤鸣取出了金针,对着高宗拱手言道:“圣人,臣诊治已经完毕,还请你睁开眼睛看看。”
高宗喘息了数下,依言睁开了双目,原本空洞无神的眼珠子渐渐有了神光,欣喜言道:“啊呀,朕看得见了,朕终于又看得见了。”
武后闻言大喜,急忙走到榻边对着高宗一通仔细的端详,无比喜悦的言道:“能看见就好,圣人,你的头还疼么?”
高宗轻轻颔首,却又补充言道:“比刚才好得多了,媚娘,秦太医果然是了不得的神医,请代朕重重的赏赐于他。”
武后轻轻颔首,转过身来朗声言道:“太医秦鹤鸣诊治有功,现朕赏赐其官升一级,并彩帛百匹。”
在大唐,彩帛便是实打实的硬通货,甚至可以拿到市集上去支付交易,百匹彩帛相当于一百两黄金了,更别提还能够官升一级。
秦鹤鸣登时大喜过望,拱手谢恩,还不忘继续劝说道:“天后,若是能够让臣为圣人开颅治疗,臣有信心能够让圣人痊愈。”
金针放血已是武后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的治疗方法,现在岂能容得这胡医士替圣人开颅治疗?故而想也不想就拒绝道:“此法太过危险,当罢了为妥。”
秦鹤鸣满脸失望之色,只得退下了。
稍事好转,高宗沉沉的睡了去,武后将太平公主与陆瑾召出寝宫,这才叹息问道:“你们觉得这金针放血靠谱么?”
陆瑾想了想,断然出言道:“天后,此乃治标不治本的法子,用一时或许能够见到奇效,然使用多次,只怕效果会越来越差。”
“陆卿说得不错。”武后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我中原医术博大,传承数千年,尚不能治愈圣人之病,况乎区区西域胡医?那开颅之法亦是过于荒谬,我们何能冒这么大的风险?”
陆瑾微微颔首,却觉得武后此话虽是在对他说,然而更重要的却是在说服她自己。
开颅治疗的确是仅存一线的微乎其微之希望,但是若武后同意此法,一旦圣人在开颅过程中出现什么差池,武后必定会背负谋害圣人性命的恶名。
到时候不仅难逃朝野汹涌指责,说不定还会引来朝局动荡,故而这个险的确不能冒。
武后轻轻一叹,遥望着西方天际行将落下的夕阳,喃喃低语道:“朕觉得……这次天皇恐怕是真的快要不行了,我们不能就这么一直留在奉天宫,乘天皇今日有所好转,须得护送他返回洛阳……”
太平公主哽咽言道:“可是母后,父皇如何能够受得了这般颠簸之苦?”
武后尚未开口,陆瑾已是出言道:“公主殿下,微臣觉得天后之言不错,此刻返回洛阳方为上策。”
太平公主一见母后和驸马都这么说,自然也不会反对,只得点着头默默然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