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乌婆婆百思不解其解的时候,猛然间她想到了为上官婉儿额头刺上红梅的那个夜晚,似乎正是太平公主与陆瑾大婚之日。
那夜宫外的喜庆喧嚣是如此的热闹非凡,即便是向来安静的后宫,也破天荒地的放起了爆竹,挂上了灯笼祝贺,让乌婆婆实在难以忘怀。
而更加令她难忘的,是上官婉儿哀怨悲恸的神情。
她觉得那夜上官婉儿并非是为了额头的伤痕垂泪神伤,更多的是一种失去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东西的绝望,是那种哀莫过于心死的麻木沉沦。
呆呆的望着眼前这位相貌不俗的年轻男子,乌婆婆已是渐渐明白了过来,忍不住问道:“不知陆驸马与上官婉儿乃是何等关系?”
“我们是朋友1陆瑾说得一句,犹豫了半响,他又补充道:“我与上官婉儿曾经是可以托付生死的朋友。”
一句及其隐晦的可以托付生死,自然而然含蓄的点明了两人之间真正的关系,也使得乌婆婆原本有些冰冷的神情渐渐柔和了下来。
沉吟半响,乌婆婆轻叹出声道:“不瞒陆驸马,其实奴也不知道上官侍诏额头上的刀伤究竟是如何来的,但是能够在内廷中持刀之人,身份一定非同凡响,可以说就只得寥寥数人而已。
陆瑾双目一闪,沉声问道:“敢问乌婆婆此话怎讲?”
乌婆婆面无表情的言道:“内宫之中为求安全,历来对刀具管制甚为严格,普通宫娥以及寻常嫔妃,都不可能持有刀具,即便是削水果的小刀也不能例外,一经查处,那就是大罪,故而寻常宫人身边都没有刀具,所以凭借此点,已是可以猜测到那么寥寥数人。”
陆瑾知道乌婆婆是绝对不可能对他透露那寥寥数人的身份的,毕竟她也怕会牵连到自己,于是乎点头笑道:“好,多谢乌婆婆你指点,本驸马知道了。”
离开掖庭宫,陆瑾一直剑眉深锁,满腹心事,愈发觉得上官婉儿额头的刀伤不会那么简单。
莫非是天皇天后所为?
想到这个可能,陆瑾立马又觉得非常的荒谬。
倘若天皇天后当真想要惩戒上官婉儿,绝对会堂堂正正施以刑法,断然不会一声不吭的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所以一定不会是天皇天后干的。
既然不是天皇天后,那么就有可能是后宫有权势的嫔妃。
然而现在天后几乎是独霸后宫,专宠御前,加之圣人身体羸弱,也是鲜少临幸其他的妃嫔,后宫之中断然没有具有权势的嫔妃,而且即便是有几分权势的妃嫔,也不会得罪上官婉儿这位天后身前的红人。
不是天皇天后,也不是后宫妃嫔,那么怀疑的范围自然是小了很多。
太子李哲?
想到这里,陆瑾又是一阵摇头。
不可能,以李哲那老好人的秉性,岂会干得出如此狠辣之事?况且凭他唯唯诺诺的性子,也不会轻易开罪上官婉儿。
太子妃韦莲儿到有可能,但是韦莲儿成为太子妃之前,上官婉儿额头刀伤便已经有了,所以也不会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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