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吸了吸鼻头,强忍泪水不掉落,脸颊上努力挤出了一丝笑容:“原来是陆驸马,无妨,奴也是刚到不久。”
陆瑾淡淡点了点头,出言道:“若没有其他事,陆瑾就此告辞。”说罢,也不待上官婉儿同意,就这么转身毫不眷恋的离去。
上官婉儿痴痴的凝望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直到终于消失不见之后,强忍许久的泪珠才悄然滑落,梨花带雨的洒满了脸膛。
离开翰林院,陆瑾再也没有了起初悠闲无聊的心境,变得有些烦闷不已。
他知道自己并没有完完全全忘记上官婉儿,毕竟两人曾经山盟海誓、相约执手,岂能轻而易举的说忘记就能忘记?
今日乍见她的时候,陆瑾才会忍不住生出了难过之情。
但他也明白自己乃是太平公主驸马,而且他也一直在尝试接纳太平公主,至于上官婉儿这么贪慕权势、蔑视爱情的女子,不过是他瞎了眼爱错了的人而已。
陆瑾相信,时间能够抚平一切的伤痕,忘记那个自己根本就不该爱上的人。
更何况,此生已有太平相伴,可谓夫复何言了!难道还要有什么奢望不成?
想到这里,陆瑾忍不住笑了笑,脚步也如他的心情一般渐渐轻快了起来。
绕过一面长长的影壁,陆瑾从宫道走入一处花园之内。
这座花园紧毗翰林院而建,花圃高度几近等人高,到了春暖花开的时节,园内自然而然是万紫千红百花争妍一片,昔日在翰林院撰书劳累的时候,他总是会来到这里转一转,看一看,以便缓解疲劳。
而且这片花园的中心地带,似乎还有一座轩亭,专供游览休憩之用。
陆瑾念及终归无事,便凭借着不俗的记忆顺着花圃中的小道曲曲折折寻找而去,果然没过多久,轩亭弧度优美的斗拱已是出现在了眼前。
信步而去,还未行至轩亭前,便听见亭内传来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容,陆瑾透过花圃枝叶缝隙望去,却见乃是两个美丽的宫娥正坐在轩亭内说笑。
此际,那身穿绿裙的宫娥笑嘻嘻的言道:“绿雅姐姐,难道现在这梅花妆如此的流行?连你也忍不住跟风了?”
闻言,坐在她旁边的红衣宫娥笑言道:“妹妹有所不知,自从上官侍诏在眉头刺上红梅之后,红梅似火燃烧眉心,更是平添女子柔弱之美,而且比贴上红纸裁成的花钿要美丽百倍,故而整座后宫争相效仿,蔚然成风,传为了今岁妆容时尚。”
“好看是好看,但是要一针一针的刺在眉心,难道就不痛吗?”绿裙宫娥无不担忧一问。
红衣宫女纤手不由自主的抚上了眉心中的红梅,心有余悸的言道:“当然很痛,但是为了美艳动人,区区疼痛又算得了什么?”
绿裙宫娥又是敬佩又是意动的点了点头,疑惑问道:“容颜容貌乃是女子最为珍贵之物,也不知上官侍诏当初为何那般大胆,竟敢率先在眉头刺上红梅,若是不好看,那后果当真是不堪设想。”
“你以为侍诏愿意么1红衣宫娥却是轻轻一叹,“我听乌婆婆说过,侍诏之所以要在眉间刺上一朵红梅,乃是因为那里受过一道刀伤,为了掩盖伤痕才作出这样无可奈何之举。”
正在不远处聆听她们对话的陆瑾神情一怔,眉头霎那间便锁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