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的脸膛更是白了几分。
刘仁轨也算是见过大世面,大阵仗的人,面对如此危局并没有多少慌乱,细细思忖了一阵,断然言道:“天皇天后……离开的时候将关中交给我们……现在岂能容叛贼作乱!陆少卿,叛乱之事绝对拖不得……你我速速前去觐见太子……争取就从关中调兵平叛。”
“好。”陆瑾点点头,自然认同刘仁轨之言。
来到太子东宫,李哲正在焦躁不安当儿,见到陆瑾和刘仁轨联袂而至,登时如同找到了主心骨般迎上前来,也不寒暄,当头便是一句:“两位爱卿,不知现在泾州叛乱情况如何?”
刘仁轨有些难受的呻吟了一声,枯枝般的手臂向上一抬,示意陆瑾禀告。
陆瑾自然明白刘仁轨的意思,微微颔首,沉声出言道:“殿下,目前泾州叛乱已呈愈演愈烈之势,贼首光明皇帝白铁余率领十万叛军正在攻打陇州,陇州刺史张庆贺以微弱孤军正在抵挡叛军的进攻,而在东面,叛贼白矜羽率领五万军队攻打汾州,已经连下三城直入汾州腹地,若不能得到救援,情况着实堪忧!
话音到此,李哲脸膛上的神色都顿时就变得雪白一片。
李哲知道汾州可是京畿之地的西大门,倘若汾州一失,叛军便可以长驱直入攻入京畿,说不定还会围攻长安。
虽则这些乱军不过以流民组成,并非是真正的军队,但若长安被围,必定会引起极大的动荡。
心念及此,李哲心内又是懊恼又是无奈,狠狠一拳砸在了案几上,叹息道:“某悔不听两位留守之言,派遣韦洵前去泾州调查叛乱,以至于酿成如此祸端,实乃本太子之责。”
闻言,陆瑾和刘仁轨均是默然已对,心内同时一声叹息。
的确,若非李哲固执己见执意要推荐韦洵前去,岂会出现这般一发不可收的乱局?泾州之祸太子李哲自然有很大的责任。
但是,现在叛乱既然已经发生,那就不是追究谁责任的时候,沉吟片刻,陆瑾断然言道:“殿下,前些日因为关中缺粮之故,留守府已经下令所有折冲府府兵解甲归田,回乡从事劳作自救,故而现在关中并没有多少兵员可调,即便强行调排,我们也没有那么多粮食供应大军征战所用,固目前摆在我们面前的有两条路可选。”
“陆少卿请讲。”李哲顿时露出了仔细聆听之色。
“第一,固守长安城等待洛阳派援军来到。此计的好处是:以我们目前城内的军力,绝对可以力保长安城不失,只要长安不失,关中的叛乱形势即便再是严重,也坏不到哪里去。不过如此一来,我们就等同于困守孤城,倘若不能及时得到粮秣,形势就会非常堪忧,而且叛军攻占关内道西部之后,鄯州之粮也无法运至关中,届时整个关中将会饿死百姓无数。”
“第二条路,乃是微臣和刘相公所倾向的选择,那就是带领长安城内的金吾卫主动平叛,争取能够尽快消灭叛军,亦或是遏制叛军之势,打通关中通往陇西的粮道,确保鄯州之粮能够运至关中。”
“不过这条计策的坏处也是显而易见。”陆瑾目光微不可觉的看了躺在步辇上的刘仁轨一眼,轻轻一叹继续说道:“因王公大臣均随天皇天后銮驾洛阳的缘故,长安城将才匮乏,在刘相公重病卧榻之下,已是无将可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