蕃大战所用?”
“非是朝廷储备之粮。”刘仁轨捋须一笑,继而收敛笑容正容解释道,“这批粮食,全是鄯州都督府这些年屯田所得,好不容易才贮存了一百万石,今番恰遇关中粮荒运送而来,自然是成为了我们的及时雨。”
“屯田?这些粮食全是屯田所得的?”陆瑾顿时忍不住惊讶了。
刘仁轨颔首笑道:“不错,自从黑齿常之担任河源军副使开始,就在鄯州大力发展屯田事务,让士卒们训练之余劳作生产以充军粮,但是令人万般没有想到的是,他居然这么能事干练,储存了如此多的粮食,实乃惊人之极!”
“既然如此,那为何当日粮荒天皇天后以及众大臣却无一知晓鄯州有这么粮食呢?”陆瑾忍不住说出了心头的疑问。
其实说起来,刘仁轨也是今天才知道鄯州真正的存粮之数,他曾担任陇州刺史多年,常在边关也算了解军镇边军的屯田之道,此事面对陆瑾的询问,不禁会心一笑出言道:“此乃屯田之粮,历来是由军镇自由支配,并未纳入朝廷总体存粮的统计当中,故而你们太府寺也没有这批军屯粮食的记载,老夫猜想黑齿常之心许是担心如果如实禀告鄯州军粮数,只怕朝廷会打这批粮食的注意,故而并没有禀告,也没有说实话,因此所有人,包括天皇天后和诸位宰相都不知晓。”
陆瑾恍然明白了过来,细细品咂一番刘仁轨之言,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苦笑。
对朝廷隐瞒军镇屯田粮食收获之数当然是不对的,但到了危急时刻黑齿常之能够毫不计较回报的将军镇存粮送来,也算大功一件,倒也不方便指责什么。
心念及此,陆瑾不禁对黑齿常之起了几分兴趣,问道:“对了刘相,我曾听人说,这黑齿常之并非中原人士?”
“对。”刘仁轨轻轻颔首,笑道:“黑齿常之乃是百济人,说起来他能够来到大唐,还是因为老夫的因由。”
“哦?愿闻其详!”听到黑齿常之居然和刘仁轨还有牵连的时候,陆瑾心内好奇不禁更盛了。
刘仁轨笑了笑,老脸上透出丝丝缅怀之色,言道:“显庆五年,神丘道行军大总管苏定方率军十万攻打百济国,其时黑齿常之在百济任达率(百济官名)兼郡将,多次不敌苏定方的攻击从而投降,不久,黑齿常之因不满新罗军的暴虐而起兵反抗,他以任存山(位于今韩国全州)兵多地崄的地形为根据地,抵档住苏定方派出去的征讨军,之后他又趁苏定方回国献俘并准备高句丽战事之时,率军转入反攻,一举攻占原百济的二十余城。”
听到这里,陆瑾暗暗吃惊,要知道苏定方几乎可以说是裴行俭的兵法之师,陆瑾虽然从未见过苏定方,但是从裴行俭用兵之强以及听来的苏定方诸多功绩,便知道此人乃是继卫国公李靖之后的又一位名将。
而黑齿常之居然能够抵挡住苏定方派出的征讨军,可见其人也有几分真才实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