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衣袖连连拭着额头汗珠,急忙保障道:“陆少卿放心,明日下官一定会按照你的吩咐将派粮数量记录翔实,绝对不会在犯下如此错误。”
闻言,陆瑾嘴轻轻咧了咧,露出一个为不可察的苦笑。
若是平日,以他的性格,必定会追究这个派粮玩忽职守、马虎大意的里正的责任。
但今时不同于往日,在粮荒之际,实在不宜大动干戈增加骚乱风险,毕竟里正乃是长安城里坊的管理者,也只有里正才真正熟悉了解所管辖的里坊情况,归义坊情况如此复杂,人口如此之多,还需留下此人继续分发粮食。
心念及此,陆瑾轻叹道:“好,本官就饶恕你一次,还望你能够好之为之,不过明日本官会从太仓署中派人前来协助你派粮,若在发生这样的意外,当心人头不保。”
王里正心头一宽,顿时感激零涕的连连道谢。
便在此时,一阵奔雷般的急骤马蹄声突然由远及近,朝着义仓方向而来。
陆瑾微微一惊,抬头朝着马蹄响起的方向望去,便看见太仓令萧璿正独自一骑飞奔而至。
骏马飞卷雪花如同一道闪电,弛到前面空地陡然人立嘶鸣,还未待马蹄落下,萧璿已是急不可耐的翻下了马背,大步匆匆走来当头便是一句:“陆少卿,大事不好。”
这段时间对于陆瑾来讲几乎都没什么好事,故而也不惊疑,他立即沉着脸询问道:“不知有何等事情?”
“泾州传来加急报告,数县粮仓遭到乱民哄抢,所有粮食尽皆洗劫一空,泾州部分县无粮可食,一片大乱。”萧璿额头渗透出了涔涔细汗。
闻言,陆瑾眉头陡然一拧,心知泾州就在长安以西三百里之地,如此情况实乃肘腋之患,于是沉声询问道:“可有禀告太子殿下以及刘相知道?”
萧璿连忙摇头道:“还没有,下官一得到禀告,就立即向少卿你禀告来了。”
陆瑾略一沉吟,断然出言道:“事急从权,本官先赶去东宫,你立即去禀告刘相知晓,并请刘相前来东宫议事。”
“好。”萧璿立即点了点头,对着陆瑾抬手一拱,翻上马背马不停蹄的去了。
夜晚的太子东宫灯火迷离,太子李哲刚与韦莲儿在榻上折腾了一番,正欲睡去之时,忽听陆瑾有紧急事务前来的消息,于是乎也只能恋恋不舍的起塌了。
李哲带着困意,打着哈欠听陆瑾将事情说完之后,顿时就惊得手足无措,连忙问道:“陆驸马,父皇母后离开之时将关中交给我们,目前出现这般大乱,当如何是好?”
在来的路上,陆瑾已经大概整理了一番思绪,正容出言道:“太子,庶民暴乱抢粮并非小事,目前泾州刺史府送来的报告不清不楚,尚未言及暴乱因由,根据微臣所知,泾州的粮秣尚能支持一段时间,这般突然发生暴乱实属不应该,粮食肯定须要调运,不过也需调查暴乱因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