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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后微不可觉的皱了皱眉头,出言打断了薛元超的话:“薛爱卿想要说什么,直截了当便可。”
薛元超尴尬的轻轻咳嗽一声,这才言道:“天后,微臣之意在此际缺粮之时,首先应保障长安城的口粮,确保长安粮食用度方为上策。”
一直未发一言的太子少傅、尚书左仆射刘仁轨再也忍不住了,白眉一挑询问道:“本官想要询问薛相一句,有何方法可保障长安城的口粮供应?难道现在粮食还能自己生出来不成?
薛元超长期与刘仁轨政见不合,闻言笃定一笑,颇有些老衲智珠在握的风范,清晰解释道:”刘相何故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关中其他州县不是还有粮食储存么?只要将关中存粮全部运来长安城,以长安城百万人口计算,那就可以支撑足足五十天,等待调粮入关中自然是绰绰有余!”
“那关中其他五百万黎民百姓怎么办?”刘仁轨一张老脸已是黑了下来。
薛元超轻轻一叹,摇着头颇有些怜悯众人的感觉,出言道:“刘相,古人尝言:两权相害取其轻。当此之时正应该丢车保帅有所取舍,长安城一定不容有失,故此只能出此下策!”
“放屁!”刘仁轨气得白发白须根根颤抖,他本是武将出身,历来脾气如同霹雳雷火般猛烈,此际也是直接爆了出口,对着武后肃然一躬道:“天后,薛元超妖言惑众,乱谈误国,无视百姓生死,微臣请天后将此人乱杖打出政事堂,永不录用!”
薛元超瞬间如同被踩到尾巴的猫儿般跳了起来,指着刘仁轨破口大骂道:“食古不化的田舍奴!老军奴!刚才天后让大家有话但说无妨!本相招你惹你了?别以为立过些许军功,杀了几个蛮夷,便目中无人当自己是德高望重的老臣。”
刘仁轨闻言更是气得不轻,又与薛元超一番破口大骂,大唐宰相当殿骂街实属常事,众大臣倒也见怪不怪,唯有天后凤眉紧蹙,按了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摇着手当了和事佬:“好了好了,你们俩都给朕少说两句,裴炎,你觉得薛相此计如何?”
作为当之无愧的秉笔首席宰相,裴炎自然是最有发言权的那个人,他沉吟言道:“薛相公此计乃是万不得已之法,若是到了非常之时,即便不忍心,也须采用,何也?若是长安发生了动荡,那一定会影响甚大,故而不可轻视。”
武后轻轻颔首,又询问了黄门侍郎、同中书门下三品崔知温,以及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三品王德珍两位丞相的意见,他们均对薛元超之言表示支持,觉得即便是关中饿死无数,也要保障长安用粮。
轮到陆瑾表示态度的时候,他好不容易才将满腔愤怒的火焰压了下去,沉着嗓音言道:“天后,微臣认为薛相公此言大缪!”
当先一句毫无转圜的评判,顿时令大殿所有人侧目,也让还在气头上的薛元超又是愤怒的瞪大的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