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太了解其中内情,想必又遭到了奸人的蛊惑,昨夜陆驸马亲自前去永宁坊钱氏,说是要为他们讨回公道,这这这,微臣实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故而前来请求公主殿下劝劝陆驸马。让陆驸马不要继续追查下去。
太平公主原本不甚关心陆瑾具体的公务,此刻一听武承嗣之话,这才明白原来陆瑾已经开始着手调查钱氏之案。
想了想,她微笑言道:“区区小事而已,周国公你又何须这般在意?本宫的驸马可是监察御史出身,对于办案很是有一套,本宫相信他绝对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既然周国公在此案当中问心无愧,又何惧驸马调查情况?”
一席话说得武承嗣哑口无言。
武承嗣也算了解太平公主为人秉性,心知此女可非三言两语就能糊弄哄骗,若没有实打实的好处,她铁定不会出手帮忙。
心念及此,武承嗣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点头言道:“那是自然,微臣也相信身正不怕影子斜,清清白白之人始终也是清白,不过啊,殿下你有所不知,微臣主要担心会因为此案与陆驸马产生误会,那就得不偿失了。其实说起来区区五百贯也非什么巨款,这样,只要陆驸马答应不再调查此案,微臣愿意不再追讨钱氏所欠之钱。”
说完之后,他突然从袖中掏出了一个锦带,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另外微臣还有些许薄礼送给殿下,此乃位于东市最为繁华大道的一处酒肆地契,还望公主殿下笑纳。”
轻轻的话音落点,原本心不在焉的太平公主凤目忍不住微微发亮,顿时有些怦然心动心动了。
武承嗣手中这份地契所具备的价值她自然非常的清楚,东市一间繁华地段的酒肆价值只怕不会低于三千贯,即便对于她太平公主来讲,也算是一笔巨款。
不过她知道武承嗣这般忍痛割爱不惜以此物相赠,那肯定也是有着一份打算和目的的。
不用问,想必是武承嗣在此案中扮演了特别不光彩的角色,担忧陆瑾会查明清楚牵连到他,故而前来找她转圜,希望能够劝说陆瑾停止查案。
若是劝说他人,太平公主说不定就会答应下来。
但劝说之人乃是陆瑾,太平公主就不得不掂量一二,因为她明白只要是陆瑾认定了的事情,即便是她亲自出马,也一定不会让陆瑾改变初衷。
更何况陆瑾是想凭借此案震慑东市内的乱象,她身为妻子,自当要支持陆瑾的事业,岂能昧着良心收取武承嗣的地契,掣肘陆瑾?
她太平公主的确有些贪财,她也做不到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但她绝对不会鼠目寸光的见钱眼开,干扰陆瑾办案。
心念及此,太平公主玉容渐渐转冷,口气也变得有些不太客气:“周国公此乃何意?”
武承嗣见到太平公主如此模样,不禁微微一怔,讪笑道:“殿下,常言礼多人不怪,这,没什么不妥吧?”
闻言,太平公主却是一声冷哼,站起身来拂袖言道:“无功不受禄,周国公这般厚礼太平自认为也受之不起,还请周国公见谅,另外驸马行事自当有一套风格,本宫也不方便进行劝说,还是那句话,周国公既然为心无愧,又何必担心驸马调查此案呢?”
一席话听得武承嗣脸上红一阵青一阵,竟不相信太平公主居然对于垂手可得的酒肆地契毫不动心,反倒支持陆瑾继续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