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露出肃然冷厉之色。
在陆瑾之旁,则是穿着绯红官袍的刑部刑部司员外郎周兴,今日他主要负责观看监察御史陆瑾审案的具体过程,并勘验最后定下的罪责。
缓步来到正北面南的案几前,陆瑾朝着当头那面上书“公正严明”的牌匾微微欠身一揖,这才一甩衣袖登上了三级台阶,旋身落座在了案几之后,而陪审官周兴则坐在了右面一侧。
陆瑾双手扶案威风凛凛,犀利的目光一扫堂内以及外面满当当看热闹的百姓,亢声言道:“本官乃朝廷监察御史陆瑾,奉圣人之名巡狩江南道诸州,查究不法,纠正典狱,现本官怀疑吴县县令谢太辰伙同其父江淮转运府法曹谢景成、岳父睦州司马裴向天、其弟谢太真侵吞吴县陆氏产业,制造冤案强买沿海盐场,相互勾结欺压良民,故此,本官根据大唐律例,在吴县县衙设立公堂,调查此案,在场百姓若对此案另有其他线索,但请告知。”
陆瑾的话音堪堪落点,挤在公堂前院看热闹的人群顿时一阵欢声雷动,不用问也是因为谢太辰担任县令后颇为不得人心,才使得百姓们这般拍手称赞。
陆瑾右手一伸,抓起搁在案头的惊堂木,用力拍在案面发出“啪”的一声巨大声响,肃然开口道:“来人,带主犯吴县县令谢太辰上堂听审!”
清朗的号令一下,分列公堂东西两班的衙役立即敲响了手中的水火棍,便有两名衙役押着一个身着白色囚服的男子走了出来。
这男子头发披散蓬头垢面,脸上布满了惊惧之色,正是吴县县令谢太辰。
他一瞧周围的阵仗以及端坐在正北面的监察御史陆瑾,第一次体会到了国法的威严,也第一次认识到了刑律的厚重,情不自禁之下,竟是吓得跪在地上轻轻的颤抖了起来。
望着狼狈不堪的谢太辰,陆瑾嘴角溢出了一丝畅快的冷笑,沉声吩咐道:“验明人犯正身。”
话音落点,便有衙役上前粗鲁地抓起了谢太辰挡在脸前的乱发,一通审视之后,这才拱手言道:“启禀陆御史,人犯正是谢太辰。”
陆瑾缓缓颔首,又是重重一拍惊堂木,高声道:“谢太辰,本官乃监察御史陆瑾,今日在此审问调查尔等侵吞吴县陆氏盐场一案,在审案之前,本官先问你一句,你可知罪?”
闻言,谢太辰耳畔嗡嗡哄哄作响不止,整个人更是犹如置身在三九寒冰当中。
原本按照他的猜测,得知他落难的消息,座主当朝宰相裴炎理应施以援手才对,况且还有那在朝廷民间势力庞大,根深蒂固的七宗堂,断然不会使他接受陆瑾的调查。
然而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经过十来天艰难的等待,却还是没有人前来拯救他,直到今日被带上公堂的这一刻,谢太辰才意识到说不定自己已经被七宗堂以及裴炎抛弃,成为一颗无用的弃子,今日在这公堂之上,将会成为他官运的终结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