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所有的吏员不会超过六十人,利钱自然非常的少,因而伙食也差了些。
好在陆瑾并非是贪图口腹之欲的人,在他看来,有免费饭菜吃已经算得上不错了,还能作何较高的要求?
用罢午膳,张仁愿带着陆瑾去了早就已经为他安排好的公事房。
房内算不上宽阔,布置也十分紧凑,靠东为一排红木书架,书架之下则是一张文案,文案对面为灰白墙壁,上面悬挂着写了“正大光明”四个字的匾额,而在文案右侧乃是四扇窗户,窗外种着一颗高大的榆树,可闻啁啾鸟鸣。
张仁愿笑言道:“咱们每个监察御史都是单独的公事房,陈设布局也全都一样,陆御史可以先休息一会儿,待会我便令人将你需要学习的书卷送来。”
陆瑾拱手谢过,突又想起一事,忍不住询问道:“对了张兄,不知你们为何要唤宗中丞为宗三好呢?”
张仁愿闻言一愣,继而止不住哈哈笑道:“陆御史有所不知,大唐官场内同僚们都很喜欢给对方取诨号,察院也是如此,宗三好,此乃宗中丞的诨号是也!”
“哦,敢问‘三好’之名何来?”陆瑾饶有兴趣的追问。
张仁愿捋须笑叹道:“这三好啊,来源于宗中丞的为人方式,你好,我好,大家好,故称为三好,也是讥讽宗中丞乃是老好人一个,不愿意开罪他人,非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也不愿弹劾权势官员,以至于许多人都说我们察院的御史是尸位素餐。陆御史你以后必定会深有体会的。”
想及刚才天后对察院的评价,陆瑾止不住哑然失笑,又问道:“这三好之名还真有些意思,那不知其他同僚诨号为甚?”
“诨号之称,来源有据。”张仁愿当先一句评判,笑着言道,“比如在下,职司监察御史多年而得不到升迁,穿了这身绿色官服多年,加之身材高大瘦长,故而人称“碧鹳雀”,鹳雀你知道不?就是那种双腿细长的水鸟。”说罢,抖动双臂,竟作出一个振翅飞翔的姿态。
陆瑾听得哈哈大笑,言道:“张兄这个诨号,果然是唯妙唯俏,但愿你能够早日将这‘碧鹳雀’换为‘绯鹳雀’。
绯色官服要五品官以上才能穿着,陆瑾此话自然是希望张仁愿能够早早得到提拔,
张仁愿感激一笑,继续言道:“至于魏元忠,整日黑着脸恍若大家都欠他钱财,而且不苟言笑,御史台的同僚们便唤他为‘索钱无常’。”
话音落点,陆瑾再也忍不住了,竟是笑得前俯后仰,只觉许久都没有这么开心过。
“而李峤乃谦谦君子,名门子弟,刚来察院的时候,一日放衙无意间被反锁在了院内,情急之下只得翻墙而出,却被巡逻军士当作歹人抓进了牢房,故而名为‘翻墙君子’,至于李徐福,面对任何人都是一张笑脸,再加上他乃是有着‘李猫’之称李义府的子侄,因而称之为‘小李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