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两层,房间不少,地方够大。
来自长航分局、水上分局和陵海公安局刑侦四中队的十八个民警,正分为几组忙着审讯嫌疑犯。
姐夫刚安装好一部电话,韩渝就掏出电话本,翻找出一个号码,在柳贵祥期待的目光下,联系起当年在海运局客轮上带过自己的肖特派。
“肖叔,我韩渝啊,什么,你都知道了!”
“你小子跑我们这儿来抓走了长盛号的半套班子,轮机部全军覆没,发生这么大事我想不知道也不可能。”
韩渝不由想起当年在客轮乘警队学习的情景,感慨地说:“他们是轮机长、大管轮、二管轮、水手……尤其戴向远,大学文凭,今年都四十九了,有二十五年的党龄。
工资待遇那么高,一个月拿四千多,另外几个月工资也在一千以上,却经不住蝇头小利的诱惑,贪欲的口子一开,思想的堤坝就坍塌了。搞得自毁前程,让家人蒙羞,给单位乃至国家造成了重大经济损失。”
能干到轮机长确实不容易。
已经不再是客轮公安特派员的肖特派一样惋惜,轻叹道:“除了个人的贪念欲望作怪,企业在管理上存在的漏洞也是一个原因。”
“希望海运局能吸取教训,加强内部管理。”
“船大难调头,想加强内部管理谈何容易。”
在海运局干了四年多,韩渝对海运局的情况太了解了。
这些年岸上的管理人员和后勤人员比跑船的多,吃闲饭的人多,挣钱的人少,甚至不管做什么都需要关系。
越大的企业越需要改革!
长途电话费很贵的,韩渝暗叹口气,赶紧说起正事:“肖叔,我们虽然抓了现行,但一样要取证,接下来少不了麻烦你。”
肖特派缓过神,笑道:“你什么时候来,我去码头接你。”
“我倒是想回去看看你们,可我实在走不开。”
“差点忘了,你高升了,现在是副支队长,工作是不是很忙。”
“全国严打,现在谁不忙。”
“这倒是,我们这几个月也忙得焦头烂额。”
韩渝抬头看了看柳贵祥,言归正传:“肖叔,我们分局领导打算让我们分局刑侦支队副支队长柳贵祥同志过去,他没怎么去过东海,跟你们不熟,只能请你帮忙。”
“没问题!”
“那我把你办公室的电话号码和你的呼机给他了?”
“给他吧,让他过来之后直接找我。”
“行,谢谢肖叔。”
韩渝又寒暄了几句,刚挂断电话,柳贵祥就急切地问:“咸鱼,刚才这位什么职务?”
韩渝笑道:“海运公安局刑侦科副科长,以前带过我,可以说是我的师父,你见着人家要尊敬点。”
有人好办事,柳贵祥终于放心了,咧嘴笑道:“你师父就是我师父,我办事你放心,”
韩渝拿起笔,飞快地抄下电话号码和寻呼机号码,抬头道:“现在没我什么事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有你的事。”
“有我什么事?”
“赵国富家在对岸,你要安排船送老王和小陈过江。”
“赵国富交代了?”
“嗯,要过江取证,要去追赃。”
柳贵祥看了看手表,接着道:“我们专桉组兵分三路,我和老顾去东海,等会儿就去渡口坐过路车,老程他们留在这儿继续审那几个船员。”
“船好办,你让老王和小陈直接去趸船找柠柠,让她安排监督艇送他们过江。”
韩渝话音刚落,对讲机里就传来老贾的呼叫。
“收到收到,贾叔请讲。”
“鱼支,营船港那边的几条船动了,小鱼说其中一条启航去了对岸的码头,这会儿正在装煤。”
韩渝下意识站起身,举着对讲机问:“陈小娟呢?”
老贾看着通话记录,凝重地说:“陈小娟及其同伙上了那两条三无船,半个小时前启航的,正逆流而上,罗文江和董邦俊他们已经跟上去了。”
“他们应该是约好在哪儿盗卖煤炭。”
“我们也是这么认为的。”
“小鱼这儿在什么位置?”
“他乘港巡二大队的监督艇去了对岸码头,看能不能等那条船装满煤,在港巡二大队同志的掩护下偷拍堆头。”
韩渝追问道:“对岸码头的煤从哪儿来的?”
老贾解释道:“进口的,是一艘三万吨的外轮运来的,手续齐备。柠柠帮着了解过,这三万吨煤要转运去江城。”
韩渝顿时微皱起眉头:“一下子要转运三万吨,麻烦大了。”
对于如何抓这个同伙的现行,之前做过各种推测。
老贾岂能听不出韩渝的言外之意,焦急地说:“赶紧向局领导汇报吧,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