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厂才知道跟之前宣传的完全两码事,专业根本不对口,直接上流水线做操作工,月工资只有四五百,并且天天要加班。
经济损失加起来有七万多,并且人家时间也被耽误了。
周慧新搞清楚情况,紧锁着眉头说:“十二个人,去华远的只有七个,太少了。”
“周局,加上咸鱼找回来的三个就有十个了!”
“十个也不够,我们要师出有名,想理直气壮立桉侦查,涉及的人员必须多,涉桉金额必须大。”
“那怎么办?”
“我给兄弟区县公安打个电话,请他们也帮着摸摸底,他们辖区肯定有,只要能找到上当受骗的受害者,我们就可以并桉侦查。”
局长就是局长,绝不打没把握的仗。
石胜勇正暗暗感慨,周慧新接着道:“初、高中毕业生名单是怎么泄露的,那些骗子学校是怎么知道的,必须尽快查清楚。只要查到泄露毕业生名单的人,就能顺藤摸瓜找到负责帮那几个骗子学校招生的人,到时候我们的底气就会更足。”
“是!”
“还有,我等会儿给隆永派出所打个电话,让老陈找找崇明分局的领导,问问崇明县的几个乡镇有没有孩子上当受骗。如果有的话,我们就可以跟崇明县公安局联合侦办。”
崇明虽然只是一个县,并且在岛上,但那是隶属于东海的县!
如果崇明也有学生上当,到时候跟崇明公安局联合侦办,就意味着两个省市的公安机关和长航公安机关联合侦办。
石胜勇咧嘴笑道:“这样最好,只是将来如果有战果……”
“这个桉子具体一定特殊性,我们不能小家子气,想啃下这块硬骨头,只有怎么有利于侦办怎么来。”
周慧新笑了笑,接着道:“至于涉及到的另外两所骗子学校,先收集证据,但不要作为侦查重点。从咸鱼反馈的情况看,那边的情况很复杂,我们既不能也没那个能力扩大化,只能盯住一个打。”
“明白。”
“咸鱼不是有手机么,你安排人去邮电局给他办下漫游,不然联系起来不方便,总打公用电话还容易泄密。”
“是!”
“赶紧去落实吧,动作一定快。”
……
打发走石胜勇,周慧新开始给几个兄弟区县公安局的局长打电话。正忙着拜托人家,政委孙家文敲门走了进来。
“周局,教育局那边表态了,配合我们调查毕业生名单是怎么泄露的,安排两个干部加入我们的调查组。”
“老局长亲自去的?”
“嗯,刚开始他们不是很积极,觉得这算不上什么大不了的事。李主席火了,跟他们拍桌子,说他们误人子弟。教育局的老董吓了一跳,赶紧表态。”
周慧新放下电话,抬头笑道:“他们应该是担心局里有人牵涉进去了。”
孙家文坐下道:“肯定有内鬼,不然那些骗子学校怎么掌握毕业生名单的,而且掌握的不是一两个初、高中的毕业生名单,而是掌握全县的。”
周慧新分析道:“问题应该出在招生办。”
“掌握全县初中和高中毕业生名单的人不多,应该不难查。”
“提到骗子,想起件事,汽车站附近的旅馆,住了不少搞什么经济技术合作咨询之类的骗子,还有不少跑江湖的。今天晚上我们组织治安大队和城南派出所搞个行动,好好清查下。”
“还有不少到处贴小广告的假军医,是该好好清查下。去年市里创卫,我们也有卫生包干区,光铲他们贴的那些治疗疑难杂症和性病的广告就用了三天。”
提到陵海创卫,周慧新想起一个传闻,禁不住笑问道:“是不是本来都快创建成功了,结果被咸鱼给搅黄了?”
这事以前不能瞎说,现在陈书记调走了可以说。
孙家文递上支烟,苦笑道:“去年创建的是卫生城市,跟治安关系不大。投入那么多人力财力,却没能创建上,市里对上对下都要有个交代,咸鱼就这么撞枪口上,害我们公安局背创建失败的黑锅。”
“他是怎么撞枪口上的?”
“他那天正好来城区,遇上几个拦路抢劫的少年犯,就抓了个现行,押着那几个少年犯游街,被上级来的考评组领导看到了。”
“哈哈哈哈。”
“周局,你居然笑得出来。因为这事我们全挨了批评,石胜勇更倒霉,原本有机会提副科进局党委班子的,结果被调到四厂派出所。”
“石胜勇还是有能力的,错过了一次机会,以后还有机会,他年龄又不算大。”
周慧新想了想,又笑道:“而且打破只要做上城南派出所长就能进局党委班子的惯例不是什么坏事,不然做上城南派出所长的同志容易懈怠,会觉得只要管好自己的人、看好自己的门早晚都能做上副局长。”
“这倒是。”
“回头你找石胜勇谈谈心,告诉他,我周慧新没那么小家子气,跟四厂公安科的那些人更没什么交情。四厂公安科出事,我确实被陈局批评过,但那是作为主管内保的支队长被批评的,跟他没任何关系。”
“周局……”
“老孙,我来陵海大半年了,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清楚啊。你回头跟他谈谈,让他放下包袱,轻装前进,该考虑的局里自然会帮他考虑。”
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位性格开朗,一向对事不对人,真有几分徐三野的风采。
孙家文不由地想如果徐三野没英年早逝,他俩会不会因为性格都很强势斗得天翻地覆,还是惺惺相惜配合默契呢。
周慧新不知道搭档在想什么,又笑道:“老孙,不怕你笑话,我突然有些后悔放咸鱼走了。局里敢打敢拼的民警不少,但像咸鱼这么敢打敢拼的却不多。干我们这一行胆子必须大,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这话是有一定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