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继续尖叫,希望有人能听到她的求救。但就连她自己,也听不见蒙在他出汗手里的声音。他拐过一连串黑暗、霉臭的转角,最后停了下来。
“看来我们现在安全了。”他告诉她。“你需要学习何时闭上嘴巴,他们可能会跟着你的声音追来。”他说着把她的身子转正,灵巧地将她放在地上。她不稳的两脚踉跄了一下,然后举起一只戴手套的手接向眼睛,试着挡住眼前跳动的光点。现在不管什么事都不能使她尖叫了,她头昏得太厉害。
“别在这晕倒,小姐。我已经抱着你走得够久,而且手臂也累了。”这无礼的言语出口后,他抓住她的后颈,把她的头压至她的膝盖间,她的大腹几乎把她折两半。
“呼吸!”他命令着,仍然把她的头压在下面。
束腹就像虎头钳一般,她息着想吸进些空气。
“很好,”他边放开她的头边说道。“我想你还满能服从命令的。”
用最缓慢、最淑女的方式,她直起身子瞪着她的克星,他长得好高,她不得不伸长脖子。他厚直的头发长至肩膀,颜色就像他邪恶的眼罩一样黑,撇开皮肤上的伤痕、瘀青不看,他有张魔鬼的脸孔,脸上充满了尖锐的棱角及线条,而且看来急需刮刮胡子。
肮脏、破烂的卡其衬衫潮湿地粘在他坚实的身躯上,领口处露出强壮晒黑的颈项,而他强壮的身材则和她在一张海报上看过的人一模一样,光是他宽阔的肩膀和部呼吸的起伏便已使她显得矮小。他口下方的衬衫扣子掉了好几颗,露出一片光泽如钢铁般平坦的腹部肌肉,他褐色的宽皮带上挂了三个勾环,上面吊了各式相貌邪恶的刀子,其中包括了那把曾抵在她脖子上的刀。她的视线顺着刀刃向下看,停在绑着他大腿上方一条沾满血污、退色的黄领巾上。
“检查通过了吗?”他带有口音的嗓音引起她背脊一阵轻悸,他带有美国腔——正确的说应该是北佬腔。
“你说什么?”她向上一看。
他带着典型北佬的傲慢露齿一笑。
“算了。我们必须在他们跟上来之前离开。”然后他抓起她的手腕,拉着她匆忙走进黑暗的小巷。
她试着挣脱他的掌握,但他的动作更快,而且力量又远超过她,她只能蹒珊地跟在他后面。不过,她嘴巴可不是那么没抵抗力的。
“你为什么这样做?”她在他背后叫着。
“因为那些人可能会伤害你。”他拉着她拐过另一连串的转角。
“你威胁过要割断我的喉咙。”她提醒他。
“对,但我只是想保住自己的生命。”
在她有所反应之前,他又拉着她走进一条铺着鹅卵石的街道,她所能做的只是继续跟着走。
“先生!先生!请你停下来!”
他突然停住,挫败似地垂下肩膀,缓缓转身恼怒地看着她。“又怎么了?”
“如果你不是要杀我,又为什么绑架我?”
“绑架你?”他皱起眉头。“我不是在绑架你,我是在拯救你甜美的脖子。”